明明是四月的天,可週圍的幾人生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文仲,讓你妹妹好好等著!”

刀削般的薄唇吐出來幾個字,讓一旁還想要為妹妹辯駁的文仲,生生愣住。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眸!

漆黑的眼眸如深不見底的寒潭裡池水一般,看不透,摸不清,沒有一絲漣漪。

可就是生生給人一種波濤洶湧前的恐懼感。

他嚥了咽口水,“淮安兄,肯定是誤會,我妹妹她”

在他一雙銳利的眸子下,文仲嘴邊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怎麼會有人,看似慵懶隨性實際上確實如此的頗具上位者的威嚴呢?

他究竟是誰?

此時此刻,文仲怕的不是妹妹會怎麼樣,而是他,乃至整個文家。

會不會怎麼樣?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升起一股恐懼感,沒來由的,讓他挪不動腳步。

就這麼看著他,懷抱著自己的妻子,一步步離開了這裡。

“李淮安,你來的真及時。”

雲初看他臉色如黑雲一般,心裡有些毛毛的。

“文容想給我下藥來著,被我提前發現,將帕子上的藥粉都弄她嘴裡了。”

李淮安前進的腳步停住,目光掃過她咬破的那隻手上。

雲初只覺得一陣心虛,“那個,就是以防萬一的。”

其實,她也是歪打正著了,那藥確實霸道。

只不過她沒有吸進去多少,咬破手指後,又站在風口吹了一會兒,所以才會勉強保持清醒。

雲初算是逃過一劫,可文容卻是吸了大量的春不語的粉末。

不等她隨著丫鬟逃回客房,就被前來上香的香客以及賞花的男女老少瞧見了她的醜態。

為了方便行事,本來就與其他幾人約好,讓她們先行離開的,而她身邊,出了翠果再無一人可用。

雙手扯著衣裳,露出粉色的小衣,紅唇微張,腳步亂了方寸,路過的男子無不貪婪的欣賞著這一株嬌花。

嬌喘著的媚態,勾得在場的男子心癢癢的。

目光鎖定在她胸口的胭脂痣上,恨不能上前一親芳澤。

翠果看著自家小姐如此做派,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

戰戰兢兢的將人劈暈後,扛著就往客房跑去。

“嘶,這怎麼看著像文家的千金啊!”

“你看錯了吧,這浪貨看著比青樓的憐人還要風騷,怎麼可能是文家千金!”

幾個男子言語輕薄,根本就不顧這裡是寺廟,出口就是淫詞浪語。

翠果硬著頭皮只顧著朝前跑,腦海中已經想好了,小姐醒來後自己的死法了。

“美人兒別跑啊,你家主子需要男人了啊!”

“讓我等來安慰安慰她!”

“嘖嘖,沒想到,今日來此,還能看到如此春光啊,值了值了!”

有那沒臉沒皮的無賴,一邊喊一邊追著主僕二人跑。

翠果恨不得三步跨進了院子裡。

可她越著急,越是跑不快,腳下一個趔趄,兩人都摔倒在地。

也摔醒了背上的文容。

她看到身後的男人時,不自覺的伸手,“來嘛~”

“啊~”

眼看她就要摟住男人的脖子,翠果閉了閉眼睛,腦海中只有一句:

完了!

她已經沒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