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就你和四哥,餘下不管是誰都得防著幾分。”她抹了把淚,抽泣一陣便走了。我重嘆了口氣,正巧又看見那日幫著我換房的獄卒,他提著把長劍在行廊裡兜轉巡視。

“小哥!”我朝他諂媚的笑了笑,伸手示意他過來一敘。

而他雖然與我有些相熟了,平日裡說話一直不卑不吭,今日一見我招手喚他,壯似殷勤的慢跑過來,正疑惑間卻看清了那張通紅的臉上,滿是同情悲憫的神色。

我看的陣陣心驚,連先前準備問的話都忘記了…出口便不由自主的說道:“小哥,你老實告訴我,上頭是不是下了殺令?”他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神態有樣,慌忙掩了過去,說道:“沒,福晉您別多想,上頭什麼動靜都沒有。”

“你騙我!”我瞪大著眼睛直盯著他,見他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避,便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定然知道些什麼,但卻閉口不語。

許久的眼神交戰之後,他才沮喪著神色說道:“福晉,你別為難我。雖然昨兒個晚上發生了一些事,但絕對不是上頭要殺你,只是全牢房那夜當差之人都被封了口,此事傳出去是要滿門抄斬的,恕奴才不敢多言了…”我正想多聊幾句拐著彎子問些重要問題,他卻被牢頭大喝一聲喚了過去。 怕是又要遭一頓狠訓了。

到底是何因由康熙竟要下這般嚴厲的封口命令?我就如溺水之人一般,雖然身處有形的湖水之中,心卻如墮真空一般毫不踏實。

深夜難眠之時,只見那獄卒小哥與另一同僚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雙目緊閉、奄奄一息的太子。而他原本稍有汙濁的衣衫,此刻已經染成了一片血色,條條血色鞭痕綿長而又深刻的刻上了他的血肉。似條血蛇一般蜿蜒纏繞著他的身體。有些甚至觸及了他的脖頸。幾乎將他臉頸帶頭一塊捲了去。

我被此駭人的景象嚇呆了…仿若親眼看見胤禛拿著馬鞭,表情冷然的揮起;落下…每一下都飽含著我與他的錐心之痛,彷彿再次見到了那風涼如刃的初晨,肯特山前碎落一地的心塵,筠然迷濛的飄散在我與他之間,看不清彼此眉眼,卻同樣痛不可抑。

四爺下此狠手,一向寵溺太子的康熙,又會怎樣待他?百倍傷痛還誅他身?那他,還能有命在麼…

經過之時那一陣刺鼻的藥草氣彌,更讓我心亂如麻…康熙派太醫看過他了,那他的立場也不言自明瞭…

胤禛…到底怎樣了,不知此刻他是否還拘在乾清宮呢…

我顧不了讓那小哥難做,慌忙追聲問道:“小哥,你們帶著他去哪裡?”

他轉身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前面,我忙禁了聲響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原來是那石室…康熙來了麼…這次不是來給我一個賜死的理由,卻是來見那奄奄一息的兒子了。

忽然有種預感湧上心頭,或許此事並沒有我想想的這般遭。

過了許久,太子才被他們再次抬了出來,此次他並未閉眼睡著,而是圓睜著雙眼看著頂頭那片褐色磚牆。 一動不動,眼角似乎帶著明晃晃的淚跡。

那獄卒小哥刻意在經過我的房門時候說了一句:“祿佟,你走慢著點兒,弄疼了太子殿下,你但當的起麼!一會宮裡的馬車可是要來接殿下呢。”

我當場僵住,原來自己的預感竟是錯的!周身頓時似沉悶難耐的空氣驟降至冰點一般,將所有存活的事物都冰凍住了,包括我的思緒…我的心。

這場子嗣之間的博弈,太子勝了嗎?不然為何他能安然的走出宗人府大牢,重新回到宮裡?那麼餘下那些阿哥們呢,他們到底是何下場?說不定頃刻之間便會有大隊人馬前來陪我了。

而現實卻容不得我再胡思亂想了,那召見口諭已經傳到了我的牢房。牢頭大哥把著火燭再次站到了我的面前。幾天前,便是由這孜孜燃燒的火燭引著我走向死局,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