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注視著拉什沃思先生和瑪麗亞,他們在第二次結伴跳舞——“現在我們又可以看到幸福的笑臉了。”

“是的,太太,一點不錯,”拉什沃思太太答道,一邊持重地假笑一下。“現在坐在一邊看才讓人高興呢,剛才眼見他們被拆開了,我心裡真不是滋味。處在他們這種境況的年輕人,沒有必要死守那些老規矩。我不明白我兒子為什麼不邀請她。”

“我敢說他邀請了。拉什沃思先生是決不會怠慢人的。不過,拉什沃思太太,親愛的瑪麗亞嚴守規矩,如今很不有人像她那樣端莊穩重,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對舞伴挑挑揀揀啊!親愛的太太,你只要看看此時此刻她那張面孔——與剛才和別人跳那兩場舞時是多麼不同啊!”

伯特倫小姐的確是滿面春風,兩眼喜形於色,說起話來興致勃勃,因為朱莉婭和她的舞伴克勞福德先生離她很近,大家都擠在一場。朱莉婭先前臉上是個什麼表情,範妮也沒有印象,因為她當時在和埃德蒙跳舞,對她不曾留意。

諾里斯太太接著說道:“太太,看到年輕人這麼快活,這麼般配,這麼時髦,真令人高興啊!我不由得想起托馬斯爵士的快活心情。你覺得會不會再來一對,太太?拉什沃思先生已經做出了好榜樣,這種事情是很有傳染力的。”

拉什沃思太太心裡只有她兒子,因此壓根兒不明白對方在問什麼。“上面那一對,太太。你沒看出他們之間的跡象嗎?”

“啊呀!朱莉婭小姐和克勞福德先生。不錯,的確是非常般配的一對。克勞福德先生有多少財產?”

“一年四千鎊。”

“還不錯。沒有更多財產的人,只能有多少滿足於多少。一年四千鎊是一筆數目可觀的財產,加上他看上去又是個很有教養,很穩重的青年,我想朱莉婭小姐會非常幸福。”

“太太,這件事兒還沒定下來。我們只是朋友間私下說說而已。不過,我毫不懷疑這件事兒會定下來的。他獻殷勤真是無法再專一了。”

範妮無法再聽下去了。不僅聽不下去,還中斷了思索,因為伯特倫先生又來到了屋裡。雖然她覺得他能請她跳舞將是莫大的面子,她心想他一定會請她。他朝他們一夥人走來,但卻沒有請她跳舞,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跟前,向她述說了一匹病馬目前的病情,以及他剛從馬伕那裡來時聽到的馬伕的看法。範妮意識到他不會邀請自己跳舞了,但她生性謙恭,立即覺得自己不該那樣指望。伯特倫先生講完馬的事情之後,從桌上拿起一張報紙,從報紙上方望著她,慢吞吞地說:“範妮,你要是想跳舞的話,我陪你跳。”範妮謝絕了他,話說得比他還要客氣。她不想跳舞。“我為此感到高興,”伯特倫先生比以剛才活躍得多的口氣說,隨即把報紙又摞到桌上。“我都快累死了。我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能跳這麼久。他們一定是全都墜入了情網,不然不會對這種蠢事感興趣。我想他們就是墜入了情網。你要是仔細瞧一瞧,就會發覺他們是一對一對的情人。咱倆私下裡 說說,一邊朝格蘭特博士的座椅使了鬼臉,不料博士就坐在他旁邊,他不得不立即改變了口氣,換了個話題,範妮儘管有好多不如意的事,還是禁不住要笑出來。”美洲的事情真怪,格蘭特博士!你認為怎麼樣?我總是向你請教如何看待國家大事。”

“親愛的湯姆,”不久他姨媽叫道,“你既然現在不跳舞,我想和我們一起打一局牌沒問題吧?”隨即離開了座位,走到了伯特倫先生跟前進一步鼓動,對他悄悄說道:“你要知道,我們想給拉什沃思太太湊夠一桌。你母親倒是很想打,可她在織圍巾,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