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銜也曾見過“跗骨”發作過。

一旦那股火消散,不過兩日夙寒聲又會活蹦亂跳上躥下跳,可這回“毒發”卻異常嚴重,夙寒聲接連數日渾身滾燙,神智難以清醒。

徐南銜心急如焚,第五日時再也無法忍,沉著臉要帶夙寒聲回應煦宗。

寒茫苑中的寒潭下有一塊玄臨仙君尋來的寒石,夙寒聲前些年從未出過變故,單單這次高燒不退,定是離開那寒石的緣故。

莊靈脩皺著眉攔住他:“這許不是什麼壞事,少君體內的毒發作得有些很,要不再耐心等這股熱消下去再觀望觀望?

徐南銜已從學宮借了靈舟,沉著臉回齋舍:觀望個屁,都被燒成炭了。晚上往他懷裡塞顆雞蛋,

第二日都能剝殼直接吃。

莊靈脩猶豫了下,道:……你沒真的這麼做吧?

徐南銜:?

饒是徐南銜心急火燎,也差點被這句話氣笑:“我又不是你!這種不是人的事兒能幹得出來嗎?!

莊靈脩被他吼了一臉唾沫星子,也知道此話不是人,只好繼續勸說:“少君才剛入學就回宗,怕是會對道途有損,他如今才是煉氣期……

“如今命都要沒了,要什麼道途?!”徐南銜不耐煩道,“之前你慈祥和藹扮做慈母,如今反倒狠下心來了?果然是‘莊師兄’。

莊靈脩:

所以這個“莊師兄”到底什麼意思,總覺得陰陽怪氣的。

徐南銜回去齋舍,將靈舟放在院門口,連東西都懶得收拾,直接要帶夙寒聲回宗。只是剛進齋舍,卻見燒得躺了好幾天的夙寒聲竟然罕見下了床。

這幾日的高燒讓他本就孱弱的身軀又瘦了一大圈,此時正披著一襲鬆鬆垮垮的墨藍裾袍,茫然站在伴生樹下,眸瞳渙散。

徐南銜一喜,趕忙迎上前:“蕭蕭醒了?!”

可還未等他上前,滿臉迷茫的夙寒聲卻宛如見到駭人厲鬼,猛地尖叫一聲往後跌去,伴生樹張牙舞爪地將他接住,層層疊疊護住他。

徐南銜一怔。

那古怪的伴生樹宛如遇到敵襲般,滿院的枯枝遊蛇似的直勾勾盯著他,蓄

勢而動。“蕭…蕭?”

夙寒聲渾身發抖地躲在枯藤中,近乎恐懼地看著他,嘴唇呢喃著。住口……住口!不要說!

隨著他的句句發狠,那猙獰的伴生樹衝著徐南銜驟然發出一聲威脅的咆哮,將最當中的夙寒聲護得更緊。

漆黑枯枝一點點環繞,好似一條巨蟒將主人團團纏繞。

徐南銜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臉色遽然大變,無暇顧及其他,立刻衝上前去。蕭蕭!清醒過來!

伴生樹同主人神魂性命相連,夙寒聲神智混亂,好似跌入無法醒來的噩夢中,連帶著那兇悍的伴生樹也在他的操控下無意識地一寸寸收緊。

夙寒聲昏迷太久,裾袍中只著單薄的褻衣,被枯枝纏得寸寸擰碎,將蒼白的四肢、腰身,連脖頸處都緩緩勒出道道紅痕來。

可渾渾噩噩的夙寒聲沒有任何即將勒死自己的意識,他滿臉淚痕,恐懼又絕望地透過枯枝縫隙,似乎瞧見無數密密麻麻的無頭鬼,在咆哮尖嘯著朝他索命。

徐南銜差點瘋了,他不敢用靈力去擊碎伴生樹,只能雙手奮力扒開那纏得死緊的枯枝。枯枝更加畏懼他,瘋狂地長出更多分支將他強行拂開。

眼看著伴生樹就要將夙寒聲扼死,徐南銜再也顧不得其他,猛地祭出烏金槍,悍然一道靈力劈來。

“轟——”伴生樹遊蛇似的四散而逃,主根依然盤踞夙寒聲身軀中。

徐南銜再次一槍橫掃過去,一時不知如何招架如此多的伴生樹,想要用盡全力又怕傷到同夙寒聲性命相連的伴生樹,只得朝齋舍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