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功勞,論人品比劉良佐略強一些,至少不會降清,但骨子裡的土匪脾氣改不了,麾下士卒比土匪好壞,去年朝廷讓高傑駐防揚州,可揚州百姓士紳拒絕高軍入城,高傑竟然率軍攻打揚州,打了三天沒打下來,在史可法的斡旋下才退去,高軍的惡名可見一斑,若是讓他們進了近江,豈不是比多鐸還糟糕。

一騎飛奔至城下,手持高傑的將令,命城頭上的守軍放下吊橋,開啟城門,迎興平伯大人入城。

方承龍趴在垛口上大聲回答:“請高總兵在城外紮營,城內地方小,住不下許多人馬,稍待我等自會奉上牛羊美酒犒勞大軍。”

那騎兵大怒:“呔!我們星夜馳援,爾等居然不放我們進城,這大冬天的住在野地裡你試試!”

“沒有將令,不敢擅自開門。”方承龍就是不吐口,高軍入城就是一場浩劫,一個月前劉良佐的軍隊進駐近江就證明了這一點,誰也不會重蹈覆轍,讓百姓受二茬苦。

一刻鐘後,高傑親自來到城下,戴纏鬃大帽,外罩蟒袍,身畔圍著一幫驕兵悍將,衝著城頭喝罵不止,方承龍充耳不聞,只要高軍攻城,滾木礌石等著他們。

高傑一擺手,城下頓時安靜,他仰頭問道:“你是何人?”

方承龍通報了姓名,高傑道:“可是你殺了劉良佐那廝?”

方承龍道:“劉良佐叛明降清,死有餘辜。”

高傑點點頭:“後生可畏。”撥馬便走。

方承龍以為高傑要攻城,命令士卒將火銃上的火絨點著,隨時準備還擊,可是等了半天,高軍竟然安營紮寨了。

城內總兵衙門,方承斌聽說高傑大軍趕到,也是左右為難,放高軍進城,就是一場荼毒,不放吧,清軍再至如何是好,忽然水東門守軍來報,說是發現了東來的官船。

方承斌大喜,帶人趕到東門,站在敵樓上眺望遠方,淮江上有三艘官船逆流而上,旌旗招展,船頭赫然插著天子符節。

“是欽差,南京來的欽差大人到了。”方承斌終於鬆了口氣,他不想放高傑進城,但也不願撕破臉皮,兩下里缺一箇中間人,代表朝廷的欽差就是最好的中間人。

官船上的欽差是弘光帝身旁的紅人總管太監盧九德,盧九德本是北京的太監,有過多次監軍的經歷,也算是朝廷裡見過陣仗的人,擺平區區近江義勇,易如反掌。

欽差座船抵達東水關,閘門大開,放船隻入城,方承斌在碼頭迎候欽差,三拜九叩,禮節隆重,盧九德頭戴紗帽暖耳,身穿大紅蟒衣,氣派非凡,身後跟著兩名小太監,隨行的是一百名錦衣衛,都戴八瓣帽盔,盔頂插藍絹旗,穿圓領對襟布面罩甲,佩繡春刀,威風凜凜,趾高氣揚。

盧九德沒有欽差的驕橫,反而對方承斌非常客氣,溫言撫慰一番,雙方上了轎子,來到總兵衙署敘話,一番寒暄後,方承斌提出請盧九德斡旋高傑事宜。

“方大人,高總兵千里迢迢馳援近江,您不放他進城,以他的暴脾氣指不定鬧出什麼么蛾子給朝廷,給萬歲添堵,可是他手底下那些兒郎也太調皮了些,真進了近江,百姓可就遭殃了,要不這樣,您看咱家的面子,放高總兵進城,就帶隨身親兵,可好?”盧九德一口北京官話,聽起來很悅耳,人笑眯眯的,可親的很。

方承斌思忖再三,終於答應,只是在親兵數量上不好控制,好說歹說,最終確定允許高傑帶一千人馬入城。

“這就對了嘛。”盧九德眯縫起眼睛來,嘴角勾勒出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

……

高總兵也給盧九德面子,捏著鼻子接受了這個苛刻的條件,只帶了一千名親兵入城,進入北門的時候,義勇們非常緊張,弓上弦刀出鞘,隨時防備高軍搶門,可是高傑並未那樣鋌而走險,一千親兵連盔甲都沒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