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一個人才會感到悲傷,旁人並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照舊是吟風弄月,爭奪天子的恩寵。連她的丈夫,大齊的天子都是如此。最是無情帝王家。妹妹的慘死,對富有天下,佳麗三千的英帝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宮裡只不過少了小小的貴人,何況還是一個不甚受寵的帶罪貴人。他還有那麼的佳麗,那麼多的愛寵。他還要每天陪伴在不同的美人身邊,怎麼會想起這些。

悅妃輕輕嘆了口氣,將落在腳邊的一片尚算完好的海棠花瓣輕輕拾起,收入袖中。她明白自己的心,與其說是為了妹妹神傷,不如說是為了自己而感懷。

作為當朝御史田恆的長女,悅妃從一出生,就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田氏家族的權勢雖及不上申氏,卻也相差無幾。他們之間唯一區別,也是最大的不同,就是申氏代表的是保守勢力,而田氏恰恰相反,代表的是新派勢力,英帝要倚重的,恰恰就是田氏。因此,兩家在朝堂上勢同水火。

生於這樣的家族,悅妃自然知道自己將來要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成年後入宮為妃,讓自己的家族加倍榮寵。於是,十五歲那年,並沒有經過秀女遴選,聖上親點田氏長女入宮,一路從悅才人,悅嬪,悅貴嬪,直至晉封為悅妃。不經意間回頭看去,恍惚間竟然已過了六年。六年的時光,已經足夠讓一個女子失去她最美的青春,這漫長的六年,她的容顏未變,但心卻已老。

悅妃想起六年前入宮的時候,彷彿就在昨天。六年中,在宮裡度過了那麼多的日子,有快樂的,憂傷的,平靜的,都一晃而過了,似乎是微風掠過的水面,只蕩起幾絲微弱的漣漪,便又歸於平靜。但是,初入宮那天的情景,她一直都記得。因為,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她生命中最愛的男人,也因為這個男人,她的一生都已改寫,他就是她的丈夫,齊朝年輕有為的天子--英帝。

那天,英帝穿著金地緙絲孔雀羽龍袍,坐在承宸宮高高的御座上,她被太監引領著走進殿來,規規矩矩地跪在寬大的殿堂裡,忐忑不安。忽聽得頭頂一聲清朗的笑聲,一個磁性的男聲傳來,“你就是田恆的女兒田湥���鶩啡秒耷魄啤!彼�等惶�罰�瘓蹌災瀉淶囊簧��路鷯惺裁炊�骱淙壞顧�K�吹接⒌酆�套諾弁踔��拿嬡藎�蹇∑�藎�癲煞裳鎩>腿繽�敲扛齷炒荷倥�胂竦哪欽琶嬋住S⒌鄞由廈娓┦酉呂矗��潘擋懷齙耐�蝦妥鴯螅�腥縞耮蟆K�男某溝椎羋儐蕁T�窘��某踔允俏�思易宓娜儆���牽��接⒌酆螅���潰��慕��褪俏�順刪妥約旱腦搗藎�瓿傷�乃廾�!�

從此,她便用自己的全副身心愛著英帝。入宮第二年,她便生了寧國公主嫣凝。但是,她明顯地感覺到,英帝對於她僅僅只是對待一般宮妃的感情,並不是愛,甚至談不上喜歡。後來,她才明白,她只所以能夠直接入宮,就是因為她的家族,她可以與申氏相抗衡的家族。她的存在,也是為了制衡申氏之女麗妃在宮中的權勢。這就是她對之於英帝的作用。知道了這一切後,她並不傷心,相反,她覺得在英帝的面前,她還有用。

從此以後,她默默地立於英帝的身後,英帝勤政於朝堂,她便專心於後宮,努力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努力為他掃清一切的障礙。終於,她與麗妃平分秋色,共同打理宮中事務。她心中異常高興,不是因為爬到了宮中的權利高峰,而是覺得她又為英帝做了些事情。

就這樣,六年的時光悠忽而過。她幾乎忘了,在她逐漸成熟穩重、精明能幹的背後,同樣擁有一顆熱情而多情的心。但儘管是過去了六年,她與英帝的感情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地,如同三月裡怒放的梨花,不疏淡,卻也不濃豔。對此,她並不擔心,一朝天子,必定會有寵妃無數,但那些庸脂俗粉也僅僅是愛寵而已,只有她,會一直站在英帝的身邊,不只是他的妃子,還是他的手臂,可以為他做很多事。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