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一時有感而發道:

“是……的!我……真的不配!我真的不配活在一個這樣複雜,黑白難分的天下會,一個這樣的江湖……”

不錯!這就是江湖!江湖太亂!法不是法!理不是理!人不是人!只要稍有人心,都應及早離開江湖……

雄霸聽斷浪話中有話,登時惱羞成怒:

“大膽斷浪!你竟敢揶揄本幫?你這賤種!你以為自己是什麼?”

語聲方歇,雄霸突然身隨聲起,如雷,如電,閃電間已掠至跪在地上的斷浪前,接著重腿一踏,他……

赫然將斷浪的頭面狠狠踏在地上!事出突然!斷浪根本無從閃避,也無從反抗,一張頭面被雄霸的重腿壓在地上,壓得口鼻噴血,模樣異常可怖,可是他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這次並沒有對雄霸屈服,仍是頑強的沒有呼痛求饒!雄霸獰笑:

“看見了吧!斷浪!你在我心中只像一堆地下的爛泥!我若要你死,就如踏死一隻蟑螂那樣輕易!我如今仍給你這討厭的蟑螂活著,只因我還會給你兩個抉擇!”

“什麼……抉擇?”斷浪已差點被雄霸重腿踏得透不過氣!“很簡單!”雄霸邪邪一笑,答: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若你真的肯供出玉三郎及鐵屍雄蠶所在之地,我可以立即撤消一月後的選戰大會!明天更立即任命你為天下會的——第四天王!”

“但……若我不供呢?”

“呵呵!”雄霸又笑,更狠更毒更奸更狡:

“那你不僅要死!明晚子正,我亦會很用心用力的重罰聶風!”

“我,不會讓他死,但,我會在天下所有門下之前……”

“挑斷他的所有手筋腳筋!”

“我要本來前途無可限量、如日主中的他,今生今世都成為一個——廢人!”什麼?原來雄霸要在明晚對聶風所施的重罰,竟是如斯殘酷不仁?斷浪聞言,雖並未為雄霸危言會殺他而憂慮,而為聶風會被挑斷手筋腳筋而憂心!天下最大的宿敵——無雙城已經滅掉,餘下的小幫小寨早不礙事,要攻陷這些幫派,步驚雲與秦霜簡直遊刃有餘,聶風對雄霸雖仍有利用價值,但必要之時,雄霸亦未必不敢幹掉聶風!這就是殘酷的江湖!一切黑白不分,一切以利以害為先!“不——”斷浪驚叫:

“風……他是無辜的!你怎可如此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雄載險惡的笑:

“呵呵!真難得的兄弟情!斷浪!你既然如此在乎聶風,你就乖乖的給老夫供出一切吧!究竟鐵屍雄蠶在哪裡?”

斷浪道:

“不……!我真的沒幹過!你再逼我千次萬次,我還是不知道……”

用盡威逼利誘,斷浪還不是如此口硬,如此矢口否認,雄霸登時笑臉一沉,驟變怒容,他真的可隨時隨地轉換臉上顏色,他勃然道:

“不識抬舉!”

“斷浪!你真的令老夫討厭到了極點!你若再口硬,你明晚子午就預備扶聶風這筋脈全斷的廢人,往你的馬槽做洗馬賤僕吧!”

“滾——”雄霸怒吼一聲,登時重腿一揮,攔腰便把賤如地上爛泥的斷浪重重踢飛,直破出天下第一樓的巨門,滾下樓外天階!斷浪本已新傷未愈,如今又再受雄霸一記狠腿,委實吃得不輕,更是傷上加傷,他簡直已到了寸步難移的地步!然而無論如何寸步難移,斷浪還是忍著滿身的創傷,咬緊牙根,狠狠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緩緩的蹣跚前行!只因為,他一生最好的兄弟聶風,明晚便要面對筋脈盡斷、淪為廢人的厄運,他一定要想辦法救他!還有,他亦要成全玉兒一雙眼睛,更有要將作得更重的玉三郎平安運出天下!他一直向前行!那管整個江湖都殘酷黑暗,他亦絕對要向前行!既然無法怨天尤人,只好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