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找死路,安氏最終將此事告知了紀廣居,次日安雲菱便“畏罪自殺”了。

要問之前安氏為何會容忍安雲菱多時不告知紀廣居此時,這全因安氏清楚紀廣居的脾性,紀廣居從不養無用之人,那時何婉還未嫁與紀羲禾,於紀廣居而言隨時可招人將何婉取代,那是安氏也沒資格事事都勞煩紀廣居親自動手,但現在何婉於紀廣居而言大有用處,除去一個不起眼的小卒,紀廣居也定然不會在意。

安雲菱死了,何筱卻仍在獄中,患難總是見真情之時。王桂傾盡家財也誓言要將何筱救出。王桂將自己的所有鋪子全交給了何晏黎,求他看在父子情面上就何筱一命。

收了錢銀,何晏黎終是“仁慈”了一回,使了人將何筱放了出來,但那時何筱早已因牢中酷刑丟了大半條命,最後王桂同何筱終是窮困潦倒,落魄而亡。

思及前世,何瑾不覺惹紅了雙眸,王桂原是何瑾不喜之人,但最終她卻是成了何瑾尊敬之人。

馬蹄聲嘚嘚,紀羲禾坐在何瑾身側,何瑾卻是望向窗外別有所思。

何瑾羨慕何筱同王桂,兩人互以真心相待,是應了那句同甘共苦白首不離的言語,回首自己,前世所嫁之人心中另有佳人,而今所嫁之人註定得不到真心。

於何瑾,紀羲禾心中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兒女之情不足掛齒,前世紀羲禾所作所為便是最好的證明。故而就算紀羲禾如何許諾真情,何瑾也萬不會付出真心,她不需要一段坎坷重重,結果難料的感情,她要的是如何筱王桂一般真正可相依為命的真情實意。一切若與“虛假”二字有牽連,何瑾便不會觸碰,紀羲禾就是她需遠離的頭一人。

就算眼下紀羲禾所說為真,但日後他一統山河之時,還會記得曾說過的話嗎?人是會變的,重生一世,何瑾自己都變得徹底,又叫她如何相信別人不會變心。

內力因素不可變,至少外部條件可以選擇,減少誘惑,減少無奈之事,便能降低變心的可能,但這些紀羲禾統統做不到,一國之君可謂是及千百誘惑在一室,聚萬般無奈於一身,既不能保證內心不動搖,又不能改變身處的環境,要紀羲禾堅守諾言就是一在絕境求生,何瑾憑甚將自己逼入絕境?她並非毫無選擇。

何瑾唯一要做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心意。經歷了兩世,她只想安穩過日罷了。

何瑾收斂起情緒,她回首看向紀羲禾,目光漸漸變得平靜,沒有以往隱藏在眼底的憤怒,只是平靜而已。

紀羲禾心中微涼,最終卻是笑了,他執起何瑾的手下了馬車。何瑾的心思紀羲禾貫來看得最明白,她依舊那般膽小。

時間還很長,人心的確是會變的,紀羲禾相信何瑾的心意也遲早是會改變的,他而今所要做的便是軟化何瑾的同時,保證自己永不變心。

兩人下車進府,在大廳中等候著的的除了何晏黎安氏,還有何婉外,何瑾瞧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安雲菱。

順著安雲菱痴迷又藏著貪婪的目光,何瑾轉頭瞧見站在自己身側,執著她的手一路未放開的紀羲禾。

何瑾唇角勾出一道笑弧,人心善變無償,前世打著何筱主意的人,今日卻是將目光放在了紀羲禾身上?

有趣,實在是有趣,還未登頂仙宮,便已煙雲繚繞仙女投懷了。

正是略帶嘲諷的笑著,紀羲禾突然回首朝何瑾瞧來,他目色狡黠,唇瓣勾起似笑非笑,肌膚如玉,隱約觸碰到了何瑾的臉頰,溫潤微涼的觸感由臉側傳來。

那人在她耳邊廝磨,“可是吃醋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第五十一章

何晏黎要讓何瑾回府純粹是膈應何瑾;在何晏黎瞧來紀羲禾始終只是一蹭了何婉的光被扶為嫡子的庶子;故而對紀羲禾他也沒什麼好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