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黎就叫小丫鬟領去了後院。一貫回府見父兄皆應在大廳裡,此回怎就換了地方?何瑾心思一轉,問了那丫鬟幾句便沉下了臉色。

紀廣居送來蘭花的意圖何瑾知曉,前世何婉就進了丞相府,如今只是提前了些許時日罷了,何瑾瞧來倒不驚奇,她也料到何晏黎會轉變心意,卻沒想到竟是這樣毫不顧慮相國府,明目張膽地告知了世人他的態度,真真是個忘恩負義之徒。

何瑾一面想起何晏黎,心中酸澀,一面又對紀廣居的意圖起了疑心,若是想拉攏何晏黎打擊國公府,扶正安氏即可,怎又要多此一舉的要將何婉娶進丞相府,若說前世是為了逃了先帝的賜婚甩開自己而選了何婉倒還好說,眼下卻又為何要急不可耐的選了尚為及笄的何婉?

何晏黎還未升官,何婉如今也只是一小官庶女,紀廣居如此幫襯何婉究竟有何企圖?何瑾知道這絕非只是為了拉攏何晏黎那麼簡單。

收了心思,見到何晏黎後,何瑾雖表面恭順,心中卻是思緒萬種,何晏黎記起何瑾得罪了紀文懿的事,心下便不舒爽,隨便說了幾句便將何瑾打發了。

何瑾面上裝出一副恭敬孝順的女兒模樣,退出了後院,心中卻是下定了加快計劃的心思。

回到屋裡,瞧著木桌上的首飾,何瑾扮出一副驚慌失色的模樣,然後四處翻找,妙珠機敏立馬會意,顰蹙起眉頭,問道:“小姐可是丟了什麼首飾?”

“你可瞧見那白玉楊花簪?在國公府時我便想起了那簪子,只想是忘在府中了,但眼下四處尋遍了卻未瞧見。”

“哎呀,”妙珠瞪眼驚道:“小姐可是院子裡出賊了!”

妙珠一嗓子,叫屋外忙裡忙進的丫鬟奴才們都頓了頓手腳,心裡一驚。

有一膽大的奴才煞住腳步正想往細裡聽,就見妙珠冷著臉走了出來,而後讓豆黃趕忙去主院將許媽媽請來。

院裡的奴才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一個,除了風聲,院子裡一片寂靜。

許媽媽風風火火的趕來,將何瑾院子裡的奴才挨個提溜盤問,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個“偷”首飾的丫鬟。

竹汀先就給那丫鬟講道清楚,此時小丫鬟雖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心中卻是毫無懼意,這丫鬟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打壞了琉璃盞,又從何瑾得了銀兩給家母看病的齊梅。齊梅是個憨實的丫頭,但這次她卻是“狡猾”了一回。

許媽媽審問了幾句,齊梅就全數招來,直指是徐氏院裡的二等丫鬟,鶯桃迫使她做的這偷雞摸狗事兒。

鶯桃給人抓來時正在園子裡嗑著瓜子同旁的丫鬟嘮著嗑,瞧見一夥子人衝來押了自己,鶯桃破口大罵,到了何瑾的園子裡她還嚷著要讓三姨娘給自己做主。

何瑾自然不會讓徐氏有機會將到嘴邊的果子又扔回樹上,這頭妙珠璇魚幾個審問鶯桃,那頭許媽媽親自待人去了徐氏院裡翻查。

小丫鬟拿來首飾都叫鶯桃賣了又能翻出什麼來,再說她壓根就沒見著那白玉簪子,想到此鶯桃心中不由的理直氣壯起來,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何瑾早已將待首飾給鶯桃的丫鬟遣去了別處,所謂的白玉楊花簪何瑾壓根就沒丟,而是擱在許媽媽身上在,不論鶯桃手裡還有沒有剩下的贓物,這白玉簪子一定就是她偷的。

聞到風聲,安氏忙趕了來,在院前她正遇到杏眸圓瞪,嘴裡喋喋不休地咒罵如潑婦一般的徐氏。

方才在許媽媽那吃了癟,徐氏便怒氣騰騰的上何瑾這鬧了來。

安氏徐氏談吐俗氣,打扮得一副狐媚樣,心中蹙眉,臉上卻是露出關切之意,邁著碎步朝徐氏迎去。

“作踐的老東西,找死的狗奴才!也不掂掂自己斤兩,就敢往我頭上撒土!別以為背後有個野崽子撐腰,我就奈何不了她個賤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