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林清然吩咐雪晴貼身照顧友兒,為她添湯佈菜,不過此時此地此桌此席完全沒了雪晴的位置,友兒左邊坐著血天,右邊擠著段修堯。段修堯那廝如狗皮膏藥一般,恨不得粘在友兒身上,那殷勤勁,連最會伺候人的花魁都自嘆不如。

“友兒,吃這個雪梨燕窩,能讓你面板白嫩水滑,還有這個枸杞滑菇,大補,還有……”友兒看著面前的碗已經塞不下了,盤子中的食物也摞了很高。

一大塊魚肉突現友兒面前,執筷之手白皙修長,那是坐於友兒左側的血天。

“吃……吃魚!”血天不想落後,他內心焦急,卻不知如何表達,從小到大除了師兄弟與無音閣眾人,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死人,更從未為人夾菜,他不知道改夾什麼菜,只能看著面前的魚肉,大大夾起一塊,作勢便要塞到友兒嘴裡。

“啊!”一聲驚呼,將友兒嚇一跳,而段修堯則是迅速打掉血天筷子上的魚肉,而那血天因為過度緊張竟然被他得逞,正欲發作,便聽到段修堯那怪腔怪調。

“我說血大殺手。”他特意強調殺手二字,旨在告訴友兒,這個男人很可怕,要和他拉開距離,“你是不是殺人成性想要了友兒的小命?”

他的話讓周圍人一愣,更讓血天憤怒。

“段修堯,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要她的命?”他根本就不捨得!

看著血天那冰冷中有些詫異的臉,段修堯的桃花眼中有著濃濃嘲諷,“你自己看看,你夾了這麼一大塊魚肉就要塞到友兒嘴裡,那裡面多少魚刺,嘖嘖嘖,這不是要友兒的命是什麼?”

眾人低頭一看,那桌上魚肉確實有很多刺,且有幾根大刺,如果友兒強硬吞下絕對吃不消。

“……”血天慚愧了,確實如此,但是……挑刺?這個……他從未做過,尤其是給別人挑刺。

在血天左右為難之時,段修堯又不管不顧友兒掙扎,“體貼”地塞進她櫻桃小口一匙子湯羹。

血天低著頭,暗暗咬了咬牙,他不敢抬頭,他不敢看周遭人看他的眼光,但是這段修堯實在可恨,卻又十分在理……

在友兒一邊抗議段修堯“暴行”之時,血天低著紅透了的臉,認真地給友兒挑刺。

友兒的小嘴塞的滿滿的,她想反抗,但是對這段修堯她十分無力,除了發生那夜之事,他……他竟然還威脅她如果反抗,他便將她放在他腿上用膳……實在是太可恨了。

逃走!一定要逃走!這些狡猾強勢的男人們,她路友兒惹不起還躲得起!一定要逃!

想到即將的亡命之旅,友兒對生命又充滿了些許信心,雖然這信心微乎其微。

坐在一旁的林清然看到此景,心中撕痛。

友兒,對不起,不是我不去護著你,而是這每日飯桌位置也是《君子之約》的一部分,未來……未來還有你難受的……林清然扭過頭,刻意不去看友兒,他實在不忍心。

段修堯的殷勤,引來血天的憤怒,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幾次將筷子掰斷,後面的雪晴一次次為他送來新筷子。

折磨人的晚膳終於落下帷幕,友兒喘著粗氣,站起身來,胃中生疼。

一個小廝進了來,先向正南王行了大禮,之後便問候了諸人,最後來到林清然身邊,壓低聲音彙報。林清然聽到後,面色微微一變,“他們已經到哪了?”

“已經到逸清院門口了,夫人說得到您允許後便會進來。”小廝回答。

林清然點點頭,好,讓他們進來吧。

看著小廝小跑而去的背影,林清然眉頭皺起,這些人,真是不讓人省心!

……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林家族人。

此時聽說那正南王來了林家,他們自然是要前來拜見,何況他們此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