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社稷飄零,我們丟了河東,河北,一旦黃河防線告破,兩淮、襄樊、山東等地都會陸陸續續淪陷,如今陛下只有拼死一搏,才能搏殺出一個出路!”

“你這逆臣,我朝疆土萬萬裡,即便是丟了河東,河北,還有關陝等地,即便是丟了江淮等地,可是隻要劃江而治,徐徐圖之,必然可以收復疆土,驅除金賊,何必如此及功盡利!”又一個御史開始罵道。

範宗尹道:“陛下這是不想當唐明皇……”

“陛下又豈是唐明皇,即位以來,整頓軍備,修繕城池,大力提拔能臣干將,已經有中興之勢!”

朝堂上,立時對嘛開來,只是形式發生了巨大變化,過去爭執不斷的兩個派別,此時卻是變為了汪伯彥、趙鼎、範宗尹三人舌戰群臣。原本只是為了遷都不遷都而爭吵,此刻卻是變為了是否到黃河邊犒賞三軍。

趙樸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發樂,身為宰相,就要做好為君分憂,做擋箭牌的準備,而不僅僅是結黨私營,鉤心鬥角。

第163章石灰吟

看到爭吵的差不多時,趙樸一揮手道:“拿我的鎧甲來!”

只見一群太監拿著鎧甲上前,在服侍之下,趙樸脫去了身上的龍袍,穿上了鎧甲,鎧甲明光閃耀,好似天神一般,感覺一下,覺得很是舒服,趙樸很是滿意。

唯一感到不滿之處,則是太華美了,到了戰場是活靶子的料。

趙樸不由暗自道:“面子工程害死人呀!“

看著皇帝穿上戰甲,眾臣都是知道了皇帝陛下的心意,這是鐵了心要前去犒賞三軍,立時跪倒一大片道:“陛下三思呀!”

趙樸道:“在河東時,我跟金軍打過仗,對金國有些瞭解。金軍皇帝完顏阿骨打,經常親臨前線督戰,元帥們辦更是在箭林中聳立,親自指揮大軍作戰,其神情自若,一些皇子皇孫更是冒著箭矢衝殺,沒有一絲畏懼,將士看到後,誰還怕死,軍隊所向披靡,僅僅是幾年的時間,就開闢了千里國土。”

“而我朝的一些統帥們,才能不及一般人。每當出兵時,一定要距戰場幾百裡遠,遙控指揮,美名其曰,談笑之間,檣櫓灰飛煙滅。有的召集軍隊,更換將校官,僅用一士兵拿著命令去宣諭。制敵決勝的計劃委託給偏將副職,而自己則是在營帳內與美人**一番。於是我朝與金軍大戰,總是大敗,運氣好的被打散了,還能僥倖活命;運氣差點,就是全軍覆沒,屍骨無存。縱然有的將帥親臨戰場,見勢頭不對,第一個逃跑。偶爾打了一次小勝仗,也是捷報頻傳,並增加俘虜作為功勞。可是金軍每次大戰,若是破敵不上萬,還不好意思說給外人聽,殺敵不上萬,還不好意思叫大捷!”

“打輸了不要緊,可就怕嚇怕了膽,就好比是受弓傷的鳥,空弓就可射下它。”

眾多大臣聽著,原本想要勸阻的話,再也說不出。誰都是要臉面的人,聽著陛下的諷刺,只要是有一絲膽氣的,心中都是生出悔恨之意。至於那些麻木不仁的,一切算了吧!

趙樸道:“金國皇帝,能夠身先士卒;我差了他很多,做不到上陣殺敵,可也能前去犒賞三軍。若是不幸死了,希望史書上留下,宋末帝趙樸,生逢靖康之恥,國破山河碎,試以一己之力挽天傾,奈何有心殺賊,無力迴天,以身殉國,正所謂君王死,社稷崩。惜哉,悲哉!”

話語中有著悲壯之意,原本勸說的大臣們,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道:“臣等無能,讓陛下受苦了!”

一些老臣眼睛中流出了淚水。

山河破碎風飄絮,欲求名將而不可得,皇帝只能是身先士卒,親自上陣,這是何等悲哀。

趙樸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慰。

士大夫,在初期讀著聖人書,都是心懷大志,原以為社稷而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