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摩挲著他的唇,啞聲道:“厲崑崙打朕還是王爺那會,就是朕的奴才,這麼多年赤膽忠心,勞苦功高,朕明知今兒個這場戲,是你故意命他開窗讓朕瞧見,可為了讓你高興,朕還是處罰了他,就這樣,你還不夠解恨麼?”

蕭墨存毫不畏懼地盯著他,道:“墨存不懂陛下在說什麼。”

“你不懂?你不懂?”皇帝摸著他的唇,狠狠地吻了過去,帶著怒氣和吞噬一切的氣勢,直到將他兩片唇瓣蹂躪得紅腫才放開他,微微喘氣道:“小東西,不要在朕眼皮底下玩花樣,你做什麼,也瞞不過朕的眼睛,記住了嗎?”

蕭墨存被他吻得險些背過氣去,好容易被鬆開,忙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半響,才抬起頭,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做什麼,都沒打算瞞著你。”

第8章

皇帝畢竟是皇帝,朝務國事,一日不可無主,即便快馬加鞭,將京師的奏摺送達此處批閱,卻也耽擱不起,為蕭墨存停留這半月,已是一個帝王能夠給予的極限,在他的想法當中,確實也存了要在眾朝臣面前待墨存與往常不同的心思。如果說,以前待晉陽的恩寵,是表演多過實質,對他所受的排擠和詆譭,遭遇的暗殺和毒害,均採取聽之任之的態度;那麼此番皇帝棄下朝政,奔赴病危的晉陽公子身旁,則足以載入史官記載,無論旁人評判為何,皇帝此次作為,是對蕭墨存真正帶了迴護之心。

不僅如此,在蕭墨存纏綿病榻之際,一道恩旨已經發到京中的公子府。旨意中稱晉陽公子蕭墨存“有上智獨見之明,指揮付託,必盡其才;變置設施,必當其務”,“推仁政,興邊防,廢刁滑蠻橫之藩鎮,誅貪殘之官吏”,令“千萬流民一蔭聖恩之澤,感懷朝廷之德。”特加侯爵之位,入宗祠,稟天地祖宗,封號仍為“晉陽”。也就是說,一夜之間,原本苦哈哈吃力不討好,到處得罪人的晉陽公子,如今成了香餑餑,成為宗室弟子中非承祖蔭,而靠自身作為加官封爵的一個好例子。在蕭墨存昏迷病榻,勉力喝下一碗碗苦不堪言的藥汁之時,京師中的公子府已由禮部尚書親自過問,大興土木,拓建成一個更為宏偉華麗的“晉陽侯府”。

所有這一切,蕭墨存在病榻上已然知曉,只是無甚感慨,絲毫不覺有何好處。他前生後世,均過富貴人生,也因為這樣,更為明白,再華麗的陳設,再高檔奢侈的裝潢佈局,從來不能填充人內心的寂寞和空虛,更何況是平復靈魂上的傷痛和欠缺?因此,在皇帝以一幅寵愛的面孔,告訴他自己頒下的恩旨內容時,蕭墨存淡淡地回了一句:“廣廈千間,臥榻不過七尺,要那許多有的沒的作甚?”

蕭宏鋮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冷哼一聲,幾欲拂袖而去,最後還是強忍著,不與一個病人一般見識。他頓了頓,道:“侯爺府不要也行,回京後便隨朕住入宮中。年前尚書處的屋子還留著,命奴才們收拾一下即可。”

蕭墨存迎視著他,明明病弱得令人忍不住要心疼呵護的模樣,卻偏偏有一雙清明璀璨,流光溢彩的眸子,緩緩地道:“陛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想要囚禁墨存,只需一個口諭即可,哪裡用得著下什麼恩旨,建什麼府邸。”

蕭宏鋮怒道:“朕的恩旨,在你心裡就只落得如此不堪麼?”

蕭墨存疲憊一笑,弱聲道:“陛下,墨存已是將死之人,難道死前,您就不能給段安生日子,非要如此折騰於我麼?”

蕭宏鋮心裡一痛,他大步上前,將蕭墨存攬入懷中,喃喃道:“不許這麼咒自己,沒有朕的准許,你此後哪也不準去,就在朕身邊。”

“此後?”蕭墨存笑了一笑,輕輕地道:“此前您下了讓墨存走的旨意,那麼此後的事,就由不得你我了。”

蕭宏鋮皺緊眉頭,將他緊抱在懷,炙熱的唇一遍遍遊走在他的額頭、鼻子、眼睛之處,隨後落到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