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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刑堂主事這一番話,等於將沈慕銳置於一個兩難的境地。若承認蕭墨存為凌天盟中人,那麼便必須要蕭墨存領受刑罰,因為盟規置上,上至盟主,下至普通盟眾,皆不得違反,這也是沈慕銳改革凌天盟的一個重點,在蕭墨存寫給他的凌天盟要義中,特地提到過,將刑堂獨立於首領和決策層,成為真正的監督機構有何意義,但這麼一來,卻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蕭墨存身子虛弱成那樣,平日裡自己小心照料著還尚且纏綿病榻,如何經受得住刑堂那套折磨?
然而,若不承認蕭墨存為凌天盟中人,則日後將後患無窮,蕭墨存的皇族身份,皇帝的千里追尋,那些盟眾若有若無的猜忌個疑慮,還有蕭墨存自己的那等高傲心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如金屋藏嬌般藏匿房內,做那等只會風花雪月的孌寵一流。更關鍵的是,蕭墨存才學卓著,睿智多謀,實在是百年難遇的經世治國之才,是他沈慕銳好不容易覓得擄回的愛人良伴,有他相助,凌天盟方如虎添翼,自己的宏圖霸業只怕也指日可待,如此一個人,天下梟雄皆恨不得佔為己有,自己擁有了,又豈可美玉石藏?
沈慕銳臉上陰晴不定,心中權衡萬千,終於下定決心,看著蕭墨存,沉聲道:“若按盟規,蕭墨存該領何刑?”
刑堂主事面無表情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右膝臏刑。”
此語一出,眾人心驚者有之,不平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所謂臏刑,流傳古老,乃是用尖刀挖去人的膝蓋骨,經過這種刑罰若保養得當,並不會影響人正常行走,只是此後腿部便易受傷,且不可跑跳。若是練武之人,經由此刑,則下盤功夫未免大打折扣,可蕭墨存身無武功,這等刑罰,並不算重,怕只怕,那剔骨過程太過慘烈,他身子受不了。
沈慕銳看著蕭墨存,心裡一痛,那人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天資靈秀,意殊高潔,直如姑射仙人一般,如何很得下心來令他素衣染血?可若不下這個令,只怕今日難以圓場,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蕭公子身子單薄,不若我來替他……”
“萬萬不可!”刑堂主事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道:“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沈慕銳啞然,確實,若今後但凡罰一個,旁人能代替,那刑罰還有何威信可言?他為難地看著蕭墨存,卻見他面容恬淡,嘴角似乎還帶著淡淡微笑,恍若當日獄中初見,那人明明狼狽潦倒,卻仍然能面露這等置身事外的淡然笑容。沈慕銳心中不忍,卻不得不困難地道:“墨存,墨存,這臏刑只痛一會,我會點了你腿上穴道,備好上等金瘡藥,放心,這等小刑,不會令你日後行走不便……”
蕭墨存默然無語,自兩人相愛以來,他首度如看到陌生人那般打量臺上那個男人,一向以為他高若神祗,殺伐決斷,只在談笑之間。曾幾何時,這張臉也會這等猶豫遲疑,為難軟弱的表情。他輕笑著搖了搖頭,閉了閉眼,又睜開,道:“慕銳,你放心,我端不叫你為難便是。只是墨、劓、臏、宮、大辟五刑,乃古時奴隸施之。墨存出身皇族,非那等受人奴役,苦不能言之輩,便是要受刑,也不能受辱。”他調轉視線,看著那個正要說什麼的刑堂主事,微微嘆口氣,止住道:“莫急,我還有話要說,說完後,總叫你們如願便是。”
他重又看回沈慕銳,溫言道:“慕銳,日前我曾問過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打仗故事?”
沈慕銳心底不知為何,開始覺得有些忐忑,他點頭道:“自然急得。墨存,你,你提這些作甚?莫不是害怕了?”他微笑了起來,柔聲道:“莫怕,等會行刑,我便在你身旁,事先點去你的穴道……”
蕭墨存卻不理會他,輕聲地道:“那麼,你肯定記得,我曾講過那個珍珠港的故事。”
沈慕銳一呆,頓時如遭五雷轟頂,頃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