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這裡,更是連族人的面孔都認不齊了。

但這位雲海堂兄,她記得他常常出入本家,在族中地位不低。

侄子正樹,聽說是五年來鞍馬一族惟一能夠順利從忍者學校畢業的孩子,可惜並無血繼。

“請坐吧,雲海桑和正樹君。”

相互寒暄了許久,她仍然無法猜到這兩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而來。

幸虧前些年來在本家學會了不少人情世故,知道要和氣耐心待人,切忌魯莽不耐煩。

鞍馬雲海似斟酌了好一會兒,緩緩說道:

“川雲叔叔和白牙是摯友,聽說千雲你和卡卡西上忍的關係也很不錯吶。”

“想必你也知道,正樹這孩子畢業了,早上才參加了下忍的測試。”

“雖然資質不如八雲,但這孩子一直都很努力吶。”

千雲不禁微微蹙起眉來,卻仍端坐著認真聽著,並不插話。

正樹也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低垂著頭,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父親說話。

“千雲還不知道吧,這孩子的指導上忍就是卡卡西上忍。”

“可是……”

“唉,這些年,我們一族敗落得不成樣子了啊。”

她明白了。

正樹大概是沒透過下忍的測試吧,雲海堂兄是來找她向卡卡西說情的。

鞍馬一族已經五年沒出過一個忍者了,這孩子也一定知道自己身上揹負了多少人的期望。

她頓時一陣唏噓。住在本家的時候,堂兄群雲就和她說過不少關於一族曾經的輝煌與榮耀。可惜那也只是聊以振奮人心的久遠的歷史。

而歷史終究是一段抓不住,留不住的過往。

雖然如今,大家都在為振興一族而努力,無論是處處以利益為重的長老團,族長堂兄群雲,堂兄雲海,還是小一輩的正樹和八雲……當然不止這些人。

但是,並不包括鞍馬千雲。

她著實對這個所謂的家族沒有太多感情。

自母親去世後,父親就一副得過且過的模樣,對族裡的事情早就不聞不問了。而現在,她更不願意參與到族中事務去。

這大概是一種自私吧。她也深知自己沒有顧全大局的覺悟。

“在忍者學校裡,正樹的表現雖然不是最出色的,但一直無差無錯,不會令老師費心。”

“千雲,你看……”

如果不是事關緊要,他絕對不會拉下臉來拜託她。

作為父親,作為衷心為一族考慮的族人,鞍馬雲海已經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然而最終還是無濟於事的啊。

千雲比誰都要清楚,就算她和卡卡西關係再好,他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她大開後門。

他有自己的原則,不容任何人越過底線。

還沒來得及拒絕,一道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就先她一步響了起來。

是正樹。那孩子雙手緊攥成拳站了起來。

“爸爸!……回去吧,我不想當忍者了。”

鞍馬雲海一驚:

“什麼!正樹你……”

他訓斥了幾句,見兒子依然一臉執拗不聽教誨,無奈,便只好向堂妹道歉道別,怒氣十分地領著兒子回去。

那父子倆走後,千雲像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半躺在沙發上猶如一灘爛泥,腦裡紛紛雜雜想了很多東西。

然後驀地一怔,扭過頭去,只見窗臺上坐著某個說要去火影辦公室,早應該走了的青年。

他在那裡不知坐了多久。

“怎麼又回來了?”

卡卡西撓撓他的一頭銀髮,說:

“忘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