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扯了扯嘴角,懶得活動腦筋去想那人可能會在的地方。從購物袋中取出新買的洗髮液,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門關著。而她記得今早離家前明明是將它開啟了的。

大概是風太大的緣故吧。

不做多想,手掌握住門把,旋轉九十度,喀嚓一聲,往裡一推——

鞍馬千雲頓時怔在門口。

浴室內,水汽朦朧。

水珠從高處的花灑中傾瀉而下,漾起一圈圈溫熱的白霧。

一具頎長而挺拔的年輕男子的身軀就這樣赤。裸。裸地映入眼簾,教她一下子忘記了應有的反應。

水跡沿著白皙結實的肌膚滑落,臉頰,脖子,肩頭,腰身,大腿,彷彿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旅程。

尤其是光滑寬厚的後背和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部,完全符合帶色書刊中關於性。感身材的描述。

——紙張上的畫面果然遠不及親眼所見。

她的腦海裡此刻竟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被人駐足觀賞的青年回過頭,視線與她相對,面容因水汽太過氤氳而模糊不清。

半晌,他開口說道:

“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這句話平平板板地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沒有半分曖昧或調戲的意味,反而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晚飯吃秋刀魚”這種無關緊要的日常用語。

千雲回過神來了,眨眨眼睛,後退一步,然後若無其事地把門關上。

重新回到客廳後發現手中沉甸甸的,低頭一看,是原本要放入浴室的洗髮液。

——剛才,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畫面?

窗臺上,海棠花迎風盪漾。

卡卡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正在隨手亂翻某本十八。禁雜誌。

聽見青年的腳步聲,便頭也不抬地問道:

“怎麼突然大中午的在我家洗澡?”

“宿舍的花灑壞了。”

他聲音如常地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幾分鐘之前的那一幕,無人提起,彷彿沒有發生過。

雜誌攤開著,她抬起頭了,目光坦坦蕩蕩無異樣,問道:

“吃過午飯了嗎?”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起身從櫃子裡拿出一盒杯麵,走向廚房。

“喂喂你就想用一盒泡麵打發我啊,我可是交足伙食費了喲。”

“將就一點吧,今天沒買菜,晚上出去吃好了。”

等到兩個人真正面對面坐了下來,氣氛才漸漸陷入一種不尋常的曖昧與尷尬之中。

再怎麼熟悉的人,哪怕是朝夕相處的親人,發生了這種事情,無論如何也會感覺窘迫的吧。

卡卡西這時倒不如剛才淡定,臉上有幾分訕訕的,埋頭吃麵。

千雲見狀,撐著下巴的右手放了下來,眼皮一抬看向他。

遲疑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你不用太在意,男人的裸。體我見得多了。”

從小飽讀各種帶色書刊,什麼樣的【嗶——】場面沒見過?

對面的青年猛地被湯水嗆到了。

“……以後,在我喝水的時候不要說這種話。”

卻聽見她不以為然地說:

“你也不是阿凱那樣的純情青年了啊。”

木葉第一技師咳嗽不止。

下午來了兩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是堂兄之一的鞍馬雲海和侄子鞍馬正樹。

千雲暗暗驚訝,平日和他們幾乎沒有來往,只偶爾在本家的聚會上見過面,怎麼會特地上門來找她。

父親生前和族人關係一般,堂兄群雲一家自然另當別論,其他人還真是幾年不見一次,疏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