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長相清麗脫俗,一雙眼睛猶如水潤的墨王,雖也哭的微紅卻難掩靈動風情,尖削的下巴將巴掌大的小臉襯得尤為憐人,瞧那模樣只怕只才十六七歲。這般年輕便失了丈夫,慧安心中唏噓就又勸慰道:“盛姐姐也要注意身子才是,我瞧著你氣色極為不好,方才瞧著險些也要暈倒這可不行啊。”

盛韻正欲作答,簾子卻被掀開,卻是冬兒領著太醫來了,“姑娘,這是太醫院的王太醫。

“太醫快與夫人瞧瞧,可是有礙?”慧安忙站起身來讓王太醫上前。王太醫把了脈,這才點頭道:“夫人這只是悲傷過度引起的暈厥,並無大礙。至於吐血那卻是連日來淤積在心口的血塊,這吐不出來才是大事呢。”盛韻聞言由不得唸了兩聲菩薩保佑,這才忙問道:“那母親為何還不醒來?”“少夫人放心,且由我為夫人紮上兩針便可。”王太醫說著取過童兒遞上的銀針,在丁氏右手上紮了幾下子,丁氏果然悠悠轉醒。

慧安見王太醫起身,忙道:“煩勞太醫也為盛姐姐把把脈吧,我瞧著她面色也極為不妥。”盛韻聞言似要推辭但不知想到什麼,卻又改了主意在椅子上坐下。 王太醫上前把了脈卻是微微一笑道:“走如滾珠,是喜脈啊,恭喜……”他說著許是想到這孩子一出生便沒有父親,那話就只說了一半變成了一聲嘆息。

盛韻聞言一愣,倒是丁氏剛剛轉醒就聽到這個訊息,一時悲喜交加,不由又詢問了王太醫兩聲,得到肯定的回答,這才哭著道:“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我兒有後了……”慧安見此,忙和盛韻又安撫丁氏幾句。見她拉著盛韻囑咐,慧安這才起身請了王太醫到外間寫方子。待吩咐夏兒去熬藥,又送了王太醫。

待慧安回到屋中時,便見丁氏和盛韻又擁在一處垂淚,慧安不覺嘆息一聲。兩人聽到動靜,這才抹了淚。慧安見丁氏衝自己伸手,忙幾步上前,也在床邊坐下,將手遞給丁氏。

丁氏拉著她的手道:“真是個好姑娘。如今國公府已經倒了一半,大家都說成國公府必再無往日風光,這爵位不定來日就要被聖上下令收回。連平日和我們國公爺交往過密的一些親友如今都瞧低了我們府幾眼,全然沒以往的親熱勁。沈小姐當此之際卻能如此對待,我記在心中,記在心中啊……”

慧安聞言正欲作答,卻突然聽外面傳來喧囂聲。接著衝進來一個披麻戴孝的小廝,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便哭道:“夫人不好了,二爺……二爺他……”這小廝許是一時情急,竟不能成言。這卻將丁氏一個好急,面色大變撐起身子道:“二爺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那小廝這才道:“夫人,送葬的隊伍一出鳳陽巷二爺就得知今兒竟是京畿衛押撥拓彥遊街示眾的日子,二爺聽了這訊息當即就叫棺夫們抬著國公爺的棺木改了道,直往天牢那邊去了……說是要……說是要搶了撥拓彥活剮了,為國公爺、世子爺和三爺報仇。管家拉不住,這才叫小的速迅回來稟明夫人。這會子二爺只怕已經快和京畿衛的接上頭了。”

關於拔拓彥的處置問題朝廷很是商議了一些日子。開始諸大臣都是主張將其凌遲的,尤其那些端門事件中死了親眷的大臣更是情緒激動,紛紛上書祈求賢康帝處死拔拓彥,賢康帝亦是恨不能當即就將他活剮了。但關元鶴與幾名武將卻持著反對態度勸服了賢康帝。賢康帝宣佈京畿衛押著拔拓彥遊街一日後幽禁承寧塔,登時就有不少百姓和大臣請命,一副聖上不收回成命便要跪死街頭的模樣。後來還是出動了京畿衛宣旨,說端門刺客實都是海昌王所為,與拔拓彥無關。再有請命者,便按聚眾鬧事擾亂京畿為由入獄,這才使得此事平夏下來了。

如今丁氏聽聞汪楊松竟要去和京畿衛搶人,這簡直就是和皇帝叫板,她怎能不急,聞言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又暈厥過去。盛韻忙給她順了半大的氣,她才拍著床怒道:“孽障!這個孽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