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心中真是越來越不將慧安當回事。便是方才被押到這裡,知道大概是慧安因這兩次他相助珂姨娘母女的事,慧安故意設計他,要發作他。但面對慧安他還真不怎麼怕,他一是想著有老爺撐腰,再來也是覺著慧安並沒拿捏住他多大的錯處來,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呵斥兩句也就罷了,沒想到……姑娘這是要先斬後奏啊!

周寶興想著,便真個怕了,他瞧著這情景,自己能不能撐到老爺回府那還是兩回事呢。故而他面色一變,正要先將慧安說的那些錯處都先認了,好拖延時間,誰知慧安剛見他張嘴便道:“這奴才竟還想分辨,也將他的嘴堵了,先將劉氏帶上來問話!”登時便有一條汗巾子飛來,恰恰堵住了周寶興張開的嘴,直氣得周寶興兩眼發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不知死活的婆子被帶上前,對著慧安叫囂起來:“姑娘,奴婢不服。”

慧安聞言便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劉氏面前,微笑道:“哦?你有什麼不服的?我現在容你分辯一二。放開她,我倒要聽聽她能說出個什麼花兒來。”

身體一獲自由,劉氏登時便道:“請問姑娘杖打奴婢夫妻依的是府中哪條規矩?奴婢們雖說命賤,沒有姑娘尊貴,但就算是養條狗,主子任意打罵,那狗還要吠上兩聲呢。奴婢們為主子盡力盡忠,勞心勞肺的,姑娘竟想打便打,想罵便罵,姑娘就不怕寒了府中奴才的心?以後還有誰敢服侍姑娘?”劉氏的話慧安還沒作答,夏兒便先火了,怒喝道:“好你個劉氏,竟到現在還不知悔改,還敢指著姑娘鼻子叫囂,抵毀姑娘,攛掇下人對姑娘生怨?這是一個盡忠的奴才會幹的事嗎?你一口一個姑娘.可曾真將姑娘放在心中敬著尊著,你但凡有一點良心,就不會也不敢這樣對姑娘叫囂,你以為府中的下人都沒長眼啊?”

劉氏今日本就窩著一口氣,心中已然不服到了極點,她本就是個蠢的,仗著男人的勢當上了大廚房的管事婆子。大廚房向來油水多,早就撈了個盆滿缽滿,在家那過的也是當家奶奶的日子,還買了十來個小丫頭伺候著。便是在侯府中那誰人見了她不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劉嬸子?在大廚房她領著一干婆子,哪個不是使勁的巴結她,嘴上抹了蜜一般說不盡的好話。如個下人們都瞧著呢,她卻受此屈辱,怎還忍得住?慧安發作她也就罷了,竟連夏兒這樣的小丫頭也敢指著她的鼻子教訓,她要是忍下了那就不是她劉金花了。故而夏兒聲音一落,劉氏連跪都不跪了,蹭地站起身來,甩手就要去打夏兒,嘴裡猶且罵道:“我與姑娘說話,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隨意插嘴,今日我就先代姑娘教訓你這小蹄子!”她說著那巴掌便落了下來。

可夏兒那是學過武的,豈會吃了她的虧?登時便側開一步躲過了她那一掌,接著便抓住了她的手,劉氏見此,慌忙就上了腳,右腳抬起就往夏兒腿上踢。

慧安在一旁見此,眼眸一眯一個錯身便將右腿送到了劉氏腳下,接著誇張的“哎喲”一聲大叫,便向後倒去,整個人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登時院子中便靜了下來,個個都不敢相信的盯著這一幕,愣住了。劉氏竟然踢了主子!她竟敢對姑娘動了手!這是誰借她的膽子,這還了得!

方嫉嫉最先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便撲倒在了慧安面前,大聲道:“姑娘!姑娘覺著怎樣?可是傷到了筋骨?好個大膽的奴婢,居然以下犯上,眾目睽睽的就敢欺打主子?還愣著幹什麼!拖下去住死裡打!”

劉氏一腳踢上慧安,她那腳其實只擦到了慧安的衣服角兒,誰知方才還站立好好的姑娘竟突然慘叫一聲向後倒去,接著便捂住腿痛苦的呻吟起來,劉氏頭一懵,登時便愣住了。待方嬤嬤大喝一聲,她剛醒過神來,便再次被汗巾子堵了嘴,拉過去就推上了條凳,一頓板子再次落下,這回卻是比之上次更疼。

慧安哼呻了半天這才衝方嬤嬤眨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