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可不能隨便認啊。血脈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誰不知道沈老爺只得夫人一個女兒,你哪裡來的舅舅啊?大姑娘年紀小,別再被壞心眼子、包藏禍心的奴才給哄騙了,弄得那不知哪裡來的三教九流進了府,憑白生出事端來。”

杜美珂聲音一落,沈家四兄弟面色就是齊齊一變。沈大童當即就沉著臉上前一步,眯著眼瞧了杜美珂一眼,這才看向慧安,肅聲道:“妹子,不是為兄說你,你這侯府可真是沒個樣子。且不說主子說話,一個丫頭竟隨便插嘴,只這丫頭竟敢當眾指罵朝廷命官,哼,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啊!”他言罷面色一變,目光銳利如刀便盯向了杜美珂,道:“依大輝律例,白身之人辱罵朝廷命官,公然以下犯上,一經查實杖責三十並遊街一日,以示民眾引以為戒。婦人辱罵朝廷命官,罪重一等!沈某不才,如今剛升任了翰林院修撰一職。”他說著瞧向慧安,又道:“妹子,這等膽大妄為,連朝廷命官都敢當場辱罵的奴婢早晚必要闖出大禍來,依為兄的意思,妹子且莫為她求情,直接捆了押送到鳳安府依法處置才是正經。今兒這事便由為兄代勞了,三弟、四弟,還不快去拿人!”

杜美珂聽沈大童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丫頭,已經是氣得渾身發發抖了。再聽他要給自己落個辱罵朝廷命官的罪拿去鳳安府更是一驚。她自是知道沈峰的,但自沈峰被趕出侯府後,她一婦道人家自也再未聽聞過沈峰的事,更不會去打聽這人。如今見沈家四兄弟身上皆穿戴布衣短打,連個像樣的配飾都沒有,瞧著那模樣卻像是跑江湖的三流人物。她便料想著沈峰那大字不識的莽漢,只怕離了侯府早已沒落了,這才插了那一嘴,誰承想竟被指辱罵朝廷命官,難道這個穿布衣戴布巾的還真是個從六品的官身不成?可她見沈大童一言剛落,那兩個年紀小點的青年竟真甩了甩手,二話不說就上前直奔她來,登時便嚇得沒了主張,忙去看孫熙祥。

孫熙祥只怪杜美珂多嘴,但卻也不能真叫沈氏兄弟拿了杜美珂,故而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一聲:“住手!你們是哪裡來的,還有沒有禮數!私闖民宅不說,竟還要對女眷動手,這是何道理?”

沈大童這才上前一步,拜了一禮,道:“拜見姑丈大人,多年不見,姑丈大人竟都不識的我了嗎,我是沈大童啊,當年可還在侯府中住過些時日呢。多年未曾前來拜會姑丈是侄子的錯,侄子這廂給姑父賠禮了。只是這是沈家,小侄那姑母可早已過世,除了我這可憐的妹子,府中哪裡來的什麼女眷啊?姑父便是生小侄的氣,也千萬莫拿此事說笑啊,免得說出去招人笑話了。二弟,三弟,四弟,還不快來行禮。”

“且慢!我早說了鳳陽侯府從沒有什麼舅老爺,我也不是你們的姑丈,更當不起你們的拜。你們尋錯門了,喬管家,送客!”

慧安聞言忙道:“爹爹,怎能送客呢,我已見過舅舅,豈能有錯?即便有什麼誤會也沒送客的道理。這位二表哥卻是當日在端門救了我和二妹的沈童小將軍,如今恩人已然登門,怎能如此相待?爹爹且莫急,女兒已叫冬兒到祠堂去請族譜了,是不是舅舅一家一瞧便知!”

孫熙祥聽聞慧安竟著人去請族譜,登時心中咯噔一下,他暗惱自己掉以輕心,這些年來竟都忘了族譜一事。想到當年自己屢次勸說沈強,叫他開了祠堂將沈峰逐出族譜,但那老狐狸卻每每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搪塞與他,孫熙祥便氣的銀牙緊咬。有那族譜在,非要撇清關係卻是不能的。只是如今侯府之中他才是主子,他非要將那人趕出去,誰又能奈何住他?今日說什麼,他都不能叫沈家四兄弟留在府中!孫熙祥想著也不再做那面上功夫,當即便拍案而起,瞪著慧安,怒道:“為父的話你都沒有聽到嗎?為父說要將他們趕出去就自有為父的道理,你這是要忤逆父親做那不孝子嗎?”

一旁杜美珂瞧見孫熙祥怒喝慧安,不由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