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些不知所措。弄不清慧安這是怎麼了,他便也不敢動作,只能任由著慧安將他拖上床,乖乖地躺好,又愣愣地瞧著慧安圈起他的褲管,待慧安將熱帕子蓋在他的膝頭,熱氣自毛孔混著藥香擠進體內,一股熨帖自膝蓋傳遍四肢百骸,他才驀然反應過來。

而慧安已是在他身邊坐下,白皙的纖纖素手放上他的膝蓋,給他揉捏起來,關元鶴瞧著慧安燈光下靜美柔和的面容,張了張嘴,卻是半響都沒能吐出一個字來,他閉上唇,喉頭滾了兩下,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抓住慧安的手,道: “這些年已經習慣了,也不覺疼,今日你也累了,我自己來可好?”

慧安聞言卻是抬起眸子來,明亮的眼睛中哪裡有什麼淚水,她嗔了他一眼,卻吃味地道: “我哪裡就那般嬌弱,分明就是你嫌棄我沒那顧大小姐照顧的好!”

關元鶴見她這般倒是苦笑了起來,道:“那時候她也就是親送了兩碗湯藥,哪裡就……”

慧安自知當年顧大小姐雖是和關元鶴自小定了親,可到底還是未嫁之身,不可能和關元鶴真有什麼接觸。聞言只便掙脫了關元鶴的手,將有些微涼的帕子取下,又浸熱,這才道: “既不是嫌棄便好好躺著,這藥湯是我自懷恩大師那裡求的方子,說是對老寒腿極管用,冬兒熬了一下午呢。”

關元鶴見慧安堅持,便也不再多言,只靜靜躺著一瞬不瞬地瞧著她為自己揉按著關節,待秋兒進屋收走木盆,他才將慧安抱入懷中,半響輕嘆一聲, “慧安,分明是你讓我心酸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以後莫在為我做這些事,受這些累,我不需要,也會心疼的。”

慧安卻是嘟嘴,捏起關元鶴腰間一塊皮肉,使勁一擰,嬌蠻地道: “我需要!心疼你也要受著,快睡吧,我困了!”

言罷她便不再搭理關元鶴,兀自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片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關元鶴卻是許久都睡不著,心中似被塞上了一團棉花,又暖又堵得想大喊兩聲,方能疏解快愁,他又怕驚動了懷中慧安,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待渾身肌肉都僵持了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兩人起來依舊去福德院中瞧過定國夫人,這才回棋風院換上朝服往宮中趕。到了宮門,已有太后宮中的小太監守在了那裡,見慧安欲下車,忙上前見了禮,道: “郡夫人有孕在身,太后娘娘特令奴才在此恭候,夫人不必下車,車子直入承寧宮宮口。夫人您坐好了,奴才們拉您進去。”

慧安聞言笑著謝了,宮人將馬牽走,又套了四人拉的車架,這才緩緩向後宮而去。

關元鶴本是要陪著慧安一併去給太后請安的,卻不想到了鹹德門,皇上跟前伺候的小太監卻追了上來,說是皇上請他過去。關元鶴便交代了慧安兩句,隨著那公公去了養心殿。

慧安到了承寧宮宮口,柳姑姑親自迎了出來,笑著道: “太后念叼了你兩日,快隨老奴進去吧。”

尚未進殿,慧安便聽屋中傳來說笑聲,她瞧向柳姑姑,便聞柳姑姑低聲道: “是秦王殿下和佟妃娘娘來給太后請安了。”

慧安聞言衝柳姑姑笑了下,低著頭進了殿,見她進來殿中一靜,慧安欲上前行禮,太后卻已衝隨著慧安的柳姑姑吩咐道: “她有身子,莫講什麼虛禮了,快扶這孩子過來哀家身邊。”

慧安聞言抬頭,見太后一臉慈愛的笑意,便忙福了福身,這才隨著柳姑姑上前。太后拉住慧安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慧安卻也瞧著太后,見老人面色雖是有些倦怠,身子也消瘦了些,可精神卻還好,這才放下心來。前世時太后是在她嫁人那年便過世了的,算時間卻正好是這年的夏季,如今已到秋日,太后卻還好端端的,慧安既感激又不安,眼眶便是微熱,張口便喚了聲, “太后……”

太后見她如此,倒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