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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外間有宮中貴人來,夫人請您去會客。”
“知道了。”
如今杜士儀不在,杜幼麟身為人子,別處不去,高力士那裡卻還是要去的,這也是為了維繫這條直通天子的最好渠道。可他清楚,高力士待他親近如子侄,可終究身為內宦,絕對不至於在父親不在的時候,親自跑到宣陽坊杜宅來。於是,有些納悶的他出了書齋,見外頭等候的赫然是干將,他便連忙問道:“來的是誰?可知道所為何事?”
“是黎敬仁,至於所為何事,他卻口風很緊,承影親自前去伺候,一句都問不出來。”在杜幼麟面前,干將直截了當地低聲說了一句,見這位郎君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隨即就低聲說道,“夫人這些天一直都以臥病為由閉門謝客,見的只有崔家夫人,所以這次也就避而不見了。”
母親以養病為由閉門謝客,杜幼麟想也知道是免得有人因為此前的案子而聒噪。於是,他匆匆來到正堂,見黎敬仁不好好坐著等,而是揹著手四下看,他連忙迎上前去,恭敬有禮地叫了一聲黎大將軍。
“小郎君安好。”黎敬仁的年紀當杜幼麟的祖父都有餘,每次相見總會笑稱一聲小郎君,此時也不例外。畢竟,他剛剛從漠北匆忙趕回來,得了杜士儀一筆大好處。“聞聽夫人最近一直都在養病,未知身體如何?”
“阿孃只是因為近來天氣多變,所以身體不適,而且如今喜清淨,索性就閉門靜養了。”
聽著杜幼麟滴水不漏的回答,黎敬仁依舊笑呵呵的:“那就好。今天我來,是有一件喜事要賀喜小郎君。”
杜幼麟心中一跳,面上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在他這番作態下,黎敬仁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親切地說道:“你年紀已經不小,即便不是嫡長子,也到了該授官的年紀。陛下之前想起杜大帥問了一聲,得知你還未授官,便當即吩咐,授你為光祿丞。雖說正式的制書還沒下,可我思來想去,還是來告訴你一聲。”
光祿寺掌管的是御膳以及酒宴,大凡王公貴戚家子弟,往往會授任在光祿寺太僕寺的這些官職,可以說的是既沒有權,卻也清閒,可往往被士林瞧不起。可杜幼麟連科場都不願下,對此自然沒什麼嫌棄的,反而鬆了一口氣。他也不在乎因為父親的累累功勳,自己早就被授予了五品散官,要知道若真的起家就從五品,肯定是哪家閒散的王府官,什麼某王友之類的,那反而是甩不脫的麻煩。
知道此事黎敬仁等輩必定有出力幫忙,他自是千恩萬謝,送其出門時又是一份厚禮。
等到黎敬仁回宮覆命,杜幼麟迴轉身拔腿就去見母親。將此事一說,他就只見王容雙手合十長舒一口氣道:“阿彌陀佛,清閒無權最好,我就怕你剛釋褐授官,就有人給你安排一個棘手的官職。光祿寺最是清閒,點個卯就能回來了。”
“阿孃什麼時候信佛了!”杜幼麟見母親心情好,有意如同小孩子似的撒了個嬌,可卻不防王容把他拉了過來,一如小時候那樣輕輕摩挲著他的頭。
“你阿兄的性子,放在京城我不放心。可你雖說細心而又聰明,可出仕之後就要真正面對風雨,一定要小心,一定!”
發覺母親突然重重握了握自己的手,想起這些年來母親不得不呆在長安,和父親分隔兩地,一年甚至都見不著一次,比如此次父親分明大敗回紇,卻不能回京獻俘獻捷,他只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於是,他使勁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說道:“阿爺和阿孃的教誨,我一定都記在心裡。”
“你出仕之後,切記越平庸越好。人人都說李林甫擅權,卻不知道這都是陛下縱容的。可你只看著,李林甫是否能真的善終!”
等到幼子凜然應命而去,王容方才召來了承影,對她輕聲說道:“找個機會去見盧郎君,讓他設法寫些影射奸相擅權,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