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此時見著公治長一掌拍出,避之難避,心中一嘆“想不到我蕭衍竟折在這狗賊手上。”忽的他腦海裡憶起一個身影,也不知怎的,竟胸中一熱,隨後提起自身全部內力,雙足一沉,將將立穩,右掌迅勢拍出,口中喊道“狗賊,也看小爺掌法!”

片刻雙掌對過三次,勁風呼嘯片刻,最後二掌拼在一起,蕭衍只覺一柔一剛兩道真氣竄進體內,自身玉虛真氣應勢而散,胸前剛勁氣息震的他面色發白,小腹陰柔內力攪的他下肢發麻。不一會,蕭衍丹田莫名翻騰起來,氣海、曲骨、神闕竟然逆行過去,剎時他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子,我的四象陰陽掌如何啊?你不是問我玉虛一脈,手,掌,腿,拳,劍各是什麼嗎?”公治長一招得勝,面色陰冷,嘲諷般笑道。

“哼,什麼四象陰陽掌,不就是同時催出兩道內力麼?”蕭衍此刻終於明白對方掌法奇怪之處,可怎奈自身內力羸弱不堪,無力抵抗。

公治長聽了眉頭一變“小子竟能瞧破?”片刻他又恢復冷色“不論是蒙是猜,今天,你命就到這裡了!”說著他掌力內陷,吸住蕭衍右掌不放,接而催了幾道勁力。

此刻蕭衍氣血內息盡皆大亂,“氣海、曲骨、神闕這般大穴都逆行了,我怕命不久矣。”他此刻也提不起一絲勁力,體內翻江倒海,額頭不免大汗淋漓,“也不知怎的了,竟想起那個傻丫頭了,總覺得不回洛州看看她還是放心不下。”他想著不免閉上雙眼,曾經一幕一幕出現在了腦海,“還有時常念起的鳳凰閣中女子,也不知能不能有緣見上一面”。

公治長看他閉眼不語,只覺他已認死,當下冷笑一聲,再催三分內力。

蕭衍如今經脈逆走,閉眼等死,心中忽而一方空冥“想起玉虛心法最後兩句,大白若辱,大方無隅,最白的事物便是髒的,最正的東西反而圓滑無角,這死也是最可悲東西,如今卻有我看不到的生。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人所聞所見,無非雙眼之間,兩耳之中,啞兒口不能語,我卻聽得到她心裡的軟聲細語,此意表於畫,無法用言語所現。那吟詩女子,我雖未見,卻是我心中最美,此態存於心,可答不出來,百法千道莫過如此。”忽的想到此,他心中一開“萬般內勁,皆可道出一二,如此內勁一定也不是終極,只有說不出的內勁方乃海納百川,囊括世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有為無為,大道無形。”至此蕭衍終於悟透覃昭子牆上所刻玉虛心法的最後一層,“原來這句話的意思竟是無形勝有形。”頃刻間,他經脈逆行正流,往返無常。片刻後氣海一震,丹田模糊,盡皆散去,化自周身諸般百穴之中,“以前這玉虛心法每次進階都是氣血不暢、內息受阻,皆是祖師提醒我不要拘泥一經一脈,此穴彼穴盡皆內含混沌天地,又怎能一語斷之?”

“嗯?”公治長剛催了三分道內力,本想這蕭衍定會氣海崩塌,經脈盡斷而死,怎知自己這三道內力入體之後竟如繁星入了蒼穹,塵埃落於大地,“小子,你這什麼內力。”公治長再問一聲,可蕭衍依然閉目不答。他心中大怒,又提了五分內勁,另一手向蕭衍頭頂拍了下去。

只聽一聲悶哼,公治長退了三步“小子,你這內力,不似玉虛兩儀功,莫非?”他瞪著蕭衍,心中七上八下,思量片刻脫口道“莫非真是覃昭子祖師的武學?”

蕭衍方才只覺氣海、丹田化於無形,心內一片清朗,頭中再無沉悶之感。此時,他已不知何為神闕何為檀中,公治長的內力雖在自己體內遊走,卻落不到實處。他只需動動心思,便可收於諸身百穴之中。蕭衍還在想原因,忽覺頭上勁風襲來,他念頭一動,左臂自然抬起,手腕一撥,取了公治長自身的七分內力,回給了對方。

“好小子!”公治長此刻心中大駭,“廣涼師那廝說的不錯,這小子是個不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