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來回徘徊了幾圈,居然有點緊張,終於鼓起勇氣在大廳按了門鈴,等了半天,又按了一次,還是沒有人應門,餘時中只好折回去警衛室,問他大樓頂樓的住戶去哪裡了。

“高先生嗎?他出國旅行去了,好像是荷蘭還是義大利,反正歐洲不知道哪個國家。他家裡不是還住著一個親戚什麼的,搞音樂的,長得很體面的一個年輕人,他們一起去的,所以現在家裡應該是沒人。”

餘時中失望之餘,只好把禮物盒交給警衛,雖然還是在生日當天交到大哥手上是最好,但……總之希望大哥會喜歡柳老師的親筆帖子。

他要離開前,遇到一個同樣是來寄放東西的人,餘時中也不知道他們視線有沒有對上,匆匆忙忙就要離開,他才走到警衛亭外的大理石磚地,就被攔了下來。

對方很有禮貌,餘時中回過頭,秉持基本的禮貌問道:“有什麼事嗎?”

“餘先生,夫人一直很希望能請你坐下來聊聊天,不知道待會方不方便?”

“不方便。”餘時中說完掉頭就走,反正李翼就在前面,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那人在後方鍥而不捨,但追得也不是很急,像是料定他聽到內容肯定會停下來:“跟先生有關的,夫人說你一定會想知道,無論如何都要請到你。”

餘時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腳步,他回過頭冷淡道:“我一句話,大哥說什麼我永遠支援他,就這樣。”

聞言,那人不再糾纏他,因為餘時中即使沒人阻攔,還是被背後一道尖銳卻冷靜沉著的女音不費吹灰之力就給絆住了腳。

“高秀明要結婚了,你不關心他娶的是誰嗎?”

☆、一零九(下)

餘時中知道這個女人很討厭他。

高秀明對他的好,讓他幾乎以為他能夠跟高秀明一起對這個女人喊同樣的稱呼,但打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錯了,大錯特錯。

“別客氣,儘管點你喜歡的。”向櫻優雅得伸出保持得宜的素手,服務生立刻端著點單簿走過來。

“你要什麼?”她用標準的法文唸完選單上繁複的字型,揚起眉毛又問了對座的青年一次。

餘時中搖搖頭,道:“水就好了。”待服務生一走,他立刻正襟危坐,打起二十萬分的精神面對對面這位貴氣的女士,拘謹道:“您找我什麼事?”

“我的來意還不夠明確嗎?”向櫻冷斥一聲,那聲音聽起來還是很悅耳,有少女的影子,不難想像三十年前的她是怎樣的風情。

果然是先禮後兵,不對,不如說向女士總是像她的嗓音一樣清冷沉著,高秀明大約高中的時候他的父親就過世了,他父親一走,公司的重責大任全都落在向女士肩上,她一個人撐起來,一直到高秀明足夠繼承家業,才放手退居後線。

她是個精明幹練的女人,果斷俐落,喜惡分明。

“你不是一直自詡高秀明最親最愛的弟弟嗎?怎麼他今天要結婚了,隨隨便便帶個來路不明的戲子就要到國外領證,怎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是我那好兒子隨口給你許了什麼漂亮的承諾,你就蠢得幫他在外面胡搞瞎玩了?這點出息!”

“領證?跟丁香?”雖然萬成跟他說過,但真正聽到他還是挺訝異,最不可思議的是,向女士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裡跟他抱怨,不是應該趕緊籌壞要怎麼大搞破壞嗎?

“你跟我裝這什麼樣子?你今天來高秀明家作什麼?你沒想過他們早就坐前天的飛機遠走高飛去了,那不肖子,就非得把我氣進棺材才肯聽進我說的一個字。”

她妝容精緻的眼睛一橫,恨不成聲道:“你也真夠沒用的!”

呃?餘時中縮縮鼻子,一頭霧水。

向櫻惡狠狠得鎖住他的視線,眼中的怒火直接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