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喪失了接近皇上的機會,難以飛黃騰達,都是劉瑾從中作梗。

這次他們奉命南下,買兇除去朱壽、朱天壽、朱宗武三人,是太監谷大用下的秘密命令,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這三人到底是誰?究竟犯了什麼大罪,要秘密加以誅殺?

他們只是一如往昔的遵從太監谷大用的命令,執行任務而已,就如同他們逮捕大臣、押入大牢審問或狙殺,是同樣的情形。

東、西二廠的所有官員,都只是皇帝驅使的奴才,而這些檔頭或番子,僅是奴才手裡的那把刀,那個殺人的工具而已。

四大神將縱然是西廠的大檔頭,也僅是太監谷大用手中的工具,他們不夠資格詢問為何要殺清官或為何要將某位大臣逮捕起來。

他們只能奉命執行任務,並且要不擇手段,不惜犧牲的完成命令,否則他們便會被主子所棄或者除去。

故此,當邵元節陪著朱天壽從大廳裡走出的剎那,吳恕和田璧雙都在同一時間認出了這兩個人。

邵元節真人是當今的國師,國師出現在一個小小的五湖鏢局裡,已夠讓吳恕和田璧雙吃驚了,更何況朱天壽還同時現身。

朱天壽的容貌並沒什麼大改變,比起當年在豹房外所見的武宗皇帝,看起來更穩重,更瀟灑一些。

縱然朱天壽的相貌無法和吳恕、田璧雙兩人所留下的印象相契合,然而邵元節擺出的樣子,充份說明他便是當今皇上。

吳恕和田璧雙心中的震撼,遠比他們看到小天罡刀陣被破,三十六名手下一齊死在金玄白刀下,更甚三分。

他們互望一眼,全都確定了各自的想法,瞬息之間,兩人的面色一片蒼白,吳恕覺得雙手冒汗,六枚薄刃小刀已不自覺的滑落於地。

一個暗器名家,雙手永遠都是乾燥而又穩定的,手上若是有汗,便不能握緊暗器,假使不能保持穩定,就不能準確的射中目標。

吳恕縱然面對強敵,也沒有出過一次手汗,更不會有顫抖的情形發生。

可是,這一次他卻雙手冒汗,手指顫抖,連夾在雙手指縫間的六支飛刀都拿捏不住。

他雙膝一軟,跪了下來,道:“皇上……”

田璧雙幾乎也在同時跪下,顫聲道:“萬歲……”

然而他們話才出口,便被強大猛烈的刀氣逼住,通體一陣熾熱,逼得他們幾乎無法開口。

驚駭之下,他們提起一身功力,揮掌連拍。

掌風激盪,有如滾滾浪潮,撞擊在刀氣上,發出噗噗的聲響,彷彿在實物上捶打一樣。

不過這也是吳恕和田璧雙最後的掙扎,他們的內功修為固然不錯,可是面對著的浩瀚刀氣,有似排山倒海般的湧到,根本無法抵擋。

隨著千縷萬絲的刀氣一漲,吳恕和田璧雙兩人已當場慘死,全身沒有一寸完膚。

田璧雙倒下之際,鏢囊裡盛放的十多枚鐵丸,受到刀氣的切割,裂了開來,毒水在瞬間腐蝕了鏢囊,然後流在他的身上。

在現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一百多名衙門差人和綠林好漢,都看到田璧雙一個龐大的身軀被碧綠的泡沫罩住,從胸部開始,很快的便融蝕化解。

王正英距離田璧雙不足一丈,眼看這種恐怖的情形,趕緊叫道:“蘇州衙門的弟兄們,趕緊退出去!”

那些幾乎嚇呆了的衙門差役,全都轉身從大門逃走,唯恐毒水會濺到自己身上。

王正英退到圍牆邊,才停了下來,只見僅是這麼一會工夫,田璧雙整個身軀已經全部化為一攤烏黑的屍水,不過躺在他身邊不遠的吳恕,並未遭到波及,仍然是一具完好的屍體。

這種詭異的情形,讓金玄白都吃了一驚,他看著手中的四枚鐵丸,想不通裡面裝的毒液,竟能腐蝕人體,也不禁頗為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