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助從沉思中喚醒。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個被喚作阿吉的男人本名叫吉太郎,已經在刑部神社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義工。

甘共苦只見吉太郎面無表情地看著松藏的臉說:

“是啊!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呢?”

“唉……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你的精力如此旺盛,沒有討個老婆不是太難為你了嗎?雖然巴御寮人很疼你,但那畢竟是不同的感覺。”

“大叔,您說這是什麼話!要是這句話傳進‘錨屋’大老闆的耳裡,我們都會大難臨頭。”

“什麼大難臨頭?根本是一派胡言!我早就不把大膳先生看在眼裡了。當初是他氣極敗壞地叫我滾出刑部島,現在要不是看在本家的面子,我才懶得回來……哼!反正只在島上待七天我就要回神戶了,那位大老闆想說什麼就讓他去說好了,誰怕他啊!

阿吉,你也真奇怪,算起來你應該是越智家族的一份子,跟越智先生稱得上是堂兄弟,可是為什麼你從以前就一直巴結大膳先生?甚至在戰爭期間本家落難的時候,他偷偷寫信請求你給予金錢援助,你卻立刻把這件事向大膳先生密報?像你這樣的人簡直是害群之馬!”

人總是喜歡逞口舌之能,每當說到情緒激動處,往往會變得口不擇言;可是說完之後,又對先前脫口說出的話懊惱不已。

此刻,松藏臉上的表情正表明了他心中的後悔。

他的妻子見狀,趕緊打圓場說道:

“哎呀!阿松,你就少說兩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吉太郎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何況大膳先生視他為一家人,他才會選擇繼續在刑部島上生活,如今他不也過著安安穩穩的日子嗎?雖然他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世背景,不過我倒是十分欣賞他的生活方式。”

聽完松藏的妻子所說的話,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又重新打量吉太郎臉上的表情。

磯川警官曾經提過,刑部大膳每個月到倉敷做健康檢查的時候,他的一大批家僕都會隨侍在側。而淺井春被人勒斃的那個晚上,刑部大膳和他的家僕們正好都一起在倉敷過夜。

(這麼說來,這個男人當天晚上是不是也跟大膳先生他們在一起呢?)

但是金田一耕助實在很難從吉太郎臉上的表情看出蛛絲馬跡。雖然吉太郎被松藏批評得很難聽,可是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讓人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反應遲鈍,還是毫不在乎對方的批評?

吉太郎那張額頭窄小的臉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猿猴,至於他身上穿著一件軟皮外套和一雙長靴,一看就知道他是經年從事粗活的人。

他的年齡看起來跟越智龍平差不多,不過體型卻比越智龍平壯碩,難怪島上的居民無法理解為何他到目前仍是單身。

“算了,大家都是應本家的邀請,才有這個機會回自己的故鄉相聚,就讓一切是是非非隨風而去,大夥好好享受這七大的快樂假期吧!阿信,伯父、伯母都會到碼頭迎接你吧!”

在某人一聲吆喝下,這艘滿載出外打拼島民的“千鳥丸”,就這樣和著單調的引擎聲,靜靜地駛進港口。

港口的防波堤內看起來十分寂寥,只有幾艘小漁船隨著越智龍平那艘豪華的私人汽艇和快艇迎風搖擺。

金田一耕助放眼望去,在刑部島下船的船客中,除了自己和一位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身穿淡咖啡色夾克,肩上掛著採集昆蟲用的圓筒袋子的男子之外,幾乎都是島上的人。

神秘吹笛者

根據金田一耕助這一陣子調查的結果,他發現從前的刑部島一直是北前船到下津井港之間的中繼站;雖然下津井港近在眼前,但如果潮水和風向不對,船隻便無法行駛。因此,許多北前船在到達刑部島之後,都會暫時休息幾天,等待適合的潮水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