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快了吧。”

北堂朝心中一暖,道:“就是三日後了,難為你還記得。”

“我當然沒忘。去年你生辰那天,我還煮了長壽麵,可惜沒人來吃……”季華鳶抬起頭來,看著北堂朝剎那間變得溫柔似水的面龐,湊到他耳旁小聲呢喃道:“我一直放在心上的,還準備了禮物給你,你……一定會喜歡的。”

秋雨來從北堂朝房裡出來,受了一肚子的氣沒處去撒,便沒有直接回吟秋堂,而是順路先去了歸雲院。夜已經很深了,歸雲院主室內卻還亮著一豆燈光。秋雨來屏退了下人輕輕推門進去,看見雲寄正坐在桌前出神,像是一直在等著自己。

“叫你稍安勿躁靜待時機,你非要去碰這一鼻子灰……”雲寄見他一臉鬥敗之色,淡淡地數落一聲,嘆口氣:“王爺沒有罰你什麼吧?”

秋雨來頗為憤懣地哼了一聲,道:“都讓人挖苦擠兌成什麼樣了,王爺要是再罰,我就真得懷疑王爺是不是已經看穿我了。”

雲寄不說話,心道:到現在都對北堂朝的算計毫無察覺,滿心的覺得自己毫無破綻。人腦竟可自大愚笨到這般田地,也真算是難為你了!

屋裡的光影明明滅滅,秋雨來不耐煩地拿著剪子撥著燭焰,說道:“雲公子,我們都是為殿下做事,總不能讓季華鳶一直在中間攪局,你得幫我!”

“你自己爭不過人家,我怎麼幫你。”雲寄低頭揉著自己的手指,語調平淡如常。

“殿下說公子最善運籌帷幄,處事穩妥,此時又剛好在府裡無人矚目,想必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助我扳倒季華鳶!您若是不肯幫我,季華鳶遲早會除掉我,到時候,只怕殿下也不會輕易饒過您!”

雲寄抬眼掃過秋雨來急躁的神色,只是淡淡道:“你也不必拿殿下來拿捏我,我做什麼、不做什麼,都是仔細揣摩了殿下心意的,又怎麼怕殿下責怪。”他說著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走到秋雨來前,抬起手撫過秋雨來的面龐,微微眯起眼,目光深遠。

“雲公子……”秋雨來被他的眼神嚇住了,竟是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道:“您要幹什麼!”

雲寄聞言略略皺起眉,看著眼前這愚笨不堪的人,心中嘆息一聲,輕啟唇瓣,低聲道:“你不是要我,助你扳倒季華鳶嗎?”

“公子可有什麼主意嗎?”

雲寄看著秋雨來精緻無暇的面孔,淡淡一笑:“北堂王對季華鳶的愛,若說是牢固,真可謂情比金堅,但若說是脆弱,那也是一陣風便可撼動——只是你要認準,這風往哪裡吹罷了。”

“公子若是肯指點一二,我必定竭盡全力!”

雲寄嘆口氣,手指遊走在秋雨來臉上,看著他豎起的汗毛,輕聲道:“你若真這麼急著扳倒季華鳶,倒也不是不能,只是需要按照我的指示演一齣戲就好。”

漆紅鎏金的宮門在季華鳶眼前一道一道開啟,九寸見方的青石磚一直鋪到視線的盡頭,季華鳶看著那宮殿磚瓦層層疊疊,青石廣場空曠悠遠,側耳聽去,遠處飄來的絲竹樂聲更顯得四周冰冷肅殺。

這曾經承載著他年少意氣的皇宮,如今看來卻像是會吃人的老虎,讓他望而卻步。季華鳶側過頭看北堂朝剛毅挺拔的側臉,心道:北堂朝,這才是屬於你的命。我再才高氣傲,終歸逃不過草芥命運,不似你生在帝王家天生的氣度。無論怎麼努力,終還是配不上你。

季華鳶這邊正心下蒼涼,卻突然感到手臂上一緊,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拉進北堂朝的懷裡。北堂朝低頭,對上他訝異的眼神,那洞察一切的眸子裡滿是包容和愛意,柔聲道:“我就站在你身邊,觸手可及,你有什麼可怕的。”

季華鳶出神地看著北堂朝深邃的眼,怔怔道:“北堂朝,你現在站在我身邊,可是總有一天,你不會再願意這般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