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繼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接著說道:“這群小胖子每天為了吃拼了命了,倒騰到一點松果就到處藏。你要是松鼠,也不敢把自己辛辛苦苦找到的松果藏在松樹裡,多少隻小胖子眼巴巴地瞄著呢!”

季華鳶聞言一哂,心道,可不是嘛,這群小東西,心眼還真不少。他想著,從晏存繼手裡小心地將肥肥的松鼠捧了過來,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已經不再流血的劃傷,湊近了對它說道:“沒事的,它自己會好的。”

小松鼠啪地一聲又在他手裡翻了個身,毫不領情,只將圓嘟嘟的肥屁股對著他。

晏存繼哈哈笑道:“熱臉貼了冷屁股,原來是這麼來的!受教!”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落之前

“王爺,風營集結完畢!”朱雀一身黑色夜行衣,手執長劍,腰上繫著青黑色的蟒鞭,那蟒鞭足有孩童的手臂粗,系在朱雀纖細的腰上卻不顯其單薄,反而將整個人襯得更加挺拔。朱雀向後一指,身後黑壓壓一片,是東門最精銳的保留力量,風營。

“好。”北堂朝的聲音沉如水。

“王爺,墨哥已經到山腳下埋伏,正原地待命隨時可與我們會合。”花豹上前一步,語聲鏗鏘有力。

“讓他等。”

“總兵臺到現在還沒有收穫,侍衛局搜過了城鎮裡,已經在向山上轉移了。”長蛇也送上了最新的訊息。

這一次北堂朝沉吟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晏存繼即便白日藏在鎮子上,現在也該進山了。總兵臺的草包還是多了些,既然現在侍衛局上山了,我們不妨再等等。”

“是!”三人一齊跪地,鏗鏘的聲音在風營訓練場上回響。

北堂朝身著與眾人一樣的夜行衣,腳踩制式黑靴,唯一區別於眾人的是包裹在夜行衣外的純黑色軟甲。他的目光幽深而犀利,手一動,就是遮不住的王者風度。這一次,他要和他的弟兄們一起出戰,此時,他心無雜念,眼裡只有冷靜,心中只有勝負。

情況比他想象得要艱難,從凌晨到現在,幾乎毫無進展。雖說北堂朝本就沒指望在白天抓到晏存繼,但是,毫無音信,這也太邪乎了。這邊的動靜鬧得天翻地覆,那邊卻鴉雀無聲,若不是情報可靠,他幾乎要懷疑晏存繼根本就不在雨嵐山一帶。這樣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憋火。

好在北堂朝心靜,他知道,晏存繼絕對是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這一仗,無關奇襲,無關兵馬,到了最後,拼的還是耐力和謀略。而這兩點上,北堂朝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等到日落。他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

等到日落,才是這場角逐真正開始的時刻。

季華鳶和晏存繼不敢繼續貓在樹洞裡,若是那一群人走著走著覺得不對了回過頭來,他們就死定了。畢竟,他們躲過這一劫,靠的還是運氣。剛才的那一幕,有太多經不起推敲的細節。

然而出去也是冒險,如果碰到狡猾的有經驗的對手,說不定會在不遠處埋伏,守株待兔。但是季華鳶和晏存繼別無選擇,他們只能萬分小心,沿著曲折的路線儘可能地向安全地帶轉移。

好在,他們的敵人還不夠狡猾。季華鳶一邊跟在晏存繼身後且跑且藏,一邊在心裡琢磨著,這夥人很可能是總兵臺的,孔武有餘,智謀不足。北堂朝帶出來的人,不至於這麼菜。這樣一想,季華鳶頓時覺得振奮了不少,畢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人有理由將他和晏存繼聯絡在一起。漫山遍野的追兵,應該沒有認識他的人。

“前邊不行,太開闊了。”晏存繼冒出頭向遠處瞄了一眼,又飛快地背靠回石頭後面,對季華鳶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山腰了,附近一定很多洞穴,跟著我,找一處合適的地方藏身。”

季華鳶的面色有一絲猶豫:“阿九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