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他。”晏存繼趴在石頭上長出的厚厚的青苔後面,眯起眼睛打量著前方的風吹草動,低聲說道:“他找不到人,自然會想辦法來和我們會合。若是不小心和敵人正面接觸上了,正好替我們營造一個空檔。”

季華鳶咬唇不語,其實他心裡在擔心,晏存繼所說的那群狼崽子,一定不簡單。等夜裡風營的弟兄上了山,若是真和那群狼崽子正面交鋒,在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不知道會不會吃虧。

晏存繼當然不知道季華鳶在想什麼,他觀察清楚要走的路線,回過頭,瞟了季華鳶一眼:“記住,聽我指令。”

季華鳶點頭,正準備跟在晏存繼後邊繼續向前偵查,卻不料晏存繼動了一下又突然停下來,回過頭看著他:“快要日落了,安全起見,你把面具戴上。”

季華鳶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他伸手入懷想要掏出面具,卻驚訝地發現胸口空蕩蕩一片,什麼也沒有。季華鳶的心,瞬間就涼了,他不死心地又拍了拍胸口,除了自己藏好的那包鋼針和北堂王府的腰牌,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丟了?”晏存繼皺起眉。

季華鳶茫然地點了點頭,仔細回憶面具可能遺落的地方。樹洞裡絕對沒有,他和晏存繼出來的時候,他仔細確認過沒有在樹洞裡留下痕跡。那麼,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他將那面具丟在了路上!此時,他已無暇去想沒有面具保護自己可能要與北堂朝正面相對的局面,丟了面具,後面一定會有追兵,暴露與否只是時間的問題。

季華鳶一瞬間有些慌,他看著晏存繼,晏存繼皺著眉低頭想了一會,說道:“沒關係,即使有人追來,我們也能逃脫。”他說著,皺眉看了看季華鳶剛才掏出來的針包和腰牌:“針包揣好,腰牌丟掉。”

“憑什麼?”

晏存繼嚴肅地看著他:“你不是說總兵臺不認北堂朝嗎?萬一你真的落捕,這塊腰牌會給北堂王府帶來大麻煩的。再說,你被東門抓,北堂朝能迴護你。你被總兵臺帶走,直接交到南皇手裡,南皇會迴護你嗎?”

季華鳶聞言低下頭,他是真的不想落到北堂朝手裡,如果南皇會在不告知北堂朝的情況下處理他,他寧願落在南皇手裡。

季華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但他忍不住不去這樣想。

“我也不是,一定會被抓的吧……”他的聲音悶悶的。晏存繼看著他,無聲地嘆息,緩緩道:“季華鳶,你心知肚明,你被不被抓,北堂朝都不傻。更何況,若真到了我需要用你去和北堂朝換一命的時候,我不會對你心慈手軟。”他說完這句話,成功地看見季華鳶失落的神色立刻被憤怒覆蓋,晏存繼勾起嘴角:“不想前功盡棄的話,就收起你心裡的怯懦,跟我殺出去!”

季華鳶恨恨地盯著眼前這個無情自私的男人,轉身用手狠狠地刨土,將那塊腰牌埋得深深的,又紮紮實實地拍緊了地面上的土,讓那裡看起來無一分異常。

季華鳶撲了一下手上的土,咬牙道:“走!”

二人沿著樹林繁密的地方走,接著,他們連夜奔波後的第一次好運氣來了。

季華鳶看著那個一眼望不到光的山洞,幾乎要傻了眼。這他媽的也太天上掉餡餅了,他和晏存繼為了謹慎而貼走偏縫,沒想到竟然叫他們撞見一個極為隱秘的山洞,洞口低矮,可是向裡面一望,雖幽深不可見頭,卻隱約可顯其四通八達。

晏存繼透過洞口向裡面看了一眼,若有所思:“早沒想到,這種大型的山脈一般都有這種四通八達的山穴,這倒是不錯,可以考慮在我的宮殿下面也建一個這種洞穴。有了災禍,把夫人們都藏進去。”

季華鳶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就算是進到雨嵐山系主峰的肚子裡了。進不進?”

“當然進!”晏存繼四處環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