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痛。晏存繼豁然回過身,身後是護送他泊岸的船隻,還有肅穆立於他身後等待命令的鐵狼軍們。

晏存繼沉痛而嗜血的目光從那些弟兄們的面上一個接一個地咬過去,所有人的面色都沉峻彷彿是熔化了滴落的鐵水。他看見兄弟們猩紅的眼眶,然而卻始終抿緊唇,無聲地立於他的身後,等待他的一切命令。

這支隊伍是他的心頭寶,是和他本人共生死的隊伍。鐵狼軍不容別人的血屠,晏存繼更不容人如此宰割他的狼崽子們!

沉默的軍隊,沒有半點躁動,沒有人站出來哭號著大喊要求衝鋒報仇。然而晏存繼卻聽見了這種聲音,這種聲音正如同平靜的母渡江面下孕育著的那滔天的力量,即將掀起最動盪的血雨腥風。

終於,他一字一字吐聲道:“鐵狼軍聽令。”

鏗地一聲,黑壓壓的狼崽子們整齊劃一地跪地聽令。晏存繼緩緩回過身來,他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座早已被黑暗吞噬的山體,看著那山上經久不息的火光,又將視線逐漸移至西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的祁兆山。

“血債血償,鐵狼軍不接受敗仗。”晏存繼一字一字咬道:“現在,這座山上至少有百餘名鐵狼軍的叛徒,你們誰願往屠之?!”

“末將願往!”晏十七跪行向前一步,鏗鏘有力道:“殿下,給我五十人,屬下會提著老頭子的腦袋和手腳給您交代!”

“好。我給你一百人,我要這群叛黨上下,不留一具全屍。”

“末將誓死完成任務!”

晏存繼低低地嗯了一聲,繼而轉過頭來,他陰鷙的目光掃過剩下的鐵狼軍,而後低聲道:“剩下的人,與我一同前去祁兆山。對了,既然季華鳶給我聽了這幾聲響,現在季華鳶一定在趕往祁兆山的路上,也該到了我們給他照照亮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敬(一)

季華鳶一身輕功在身,脫離了黑衣人的監控,剩下的路便非常順利了。幾乎是沒用上一刻鐘,他就已經趕到了祁兆山腳下。漆黑的夜色下,祁兆山上沒有一點動靜,平靜得可怕。在東祈、西祁和祁兆這三座勾連的山脈之間,祁兆山山勢最為險峻,如同一把利劍插落在東祈和西祁之間,南北走向綿延近千里。而通往山脊陵墓的路還要途徑一道天然的裂谷,跨度足有百丈寬,只有三座狹窄的天梯可達。若不走天梯,大部隊人馬是不可能進入山脊的。即使是武功卓然之人,也要費一番艱險才能從祁兆的另一頭翻越峭壁抵達。

季華鳶繞著山腳外圍探查了一番,四周的灌木留下了大量踩踏的痕跡,樹枝折斷的角度非常不自然,樹幹上偶爾會發現被腳碾下的樹皮脫落痕跡。季華鳶看著那些痕跡,心慢慢沉了下去,這不是尋常入山出山會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這裡有人打鬥過。

看來卯七他們遇到了些麻煩。季華鳶緊緊擰起眉頭,加快了腳步無聲地向山上摸去。

山林裡面靜謐得讓人發毛,偶爾飛過的幾隻烏鴉呱呱的大叫著,給這危機四伏的叢林更加增添了一分詭異。季華鳶的眼睛瞪得很大,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察覺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然而什麼都沒有,季華鳶追著打鬥的痕跡深入密林之後,絕望地發現不僅漸漸失去了可追蹤的痕跡,而且自己已經漸漸地步入這山林中最黑暗的地方。頭頂上的樹木幾乎都要搭在了一起,四周突起的山洞和峭壁遮住了全部的光,越走越黑,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

這祁兆山,早在數日前所有人都在湯鹿行宮的時候,他就孤身一人前來攀爬過幾次,而且畫下了非常詳盡的地圖,雖然不能說每一寸土地都用腳丈量過,但他至少也能保證在這山上永遠不會迷路。然而他終究是算漏了一點,他沒有考慮到夜晚的情況,更沒有想到,會陷入到這幾乎沒有半點光線、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