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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只有主院書房裡的燈還亮著,北堂朝伏在案上替北堂治閱著厚厚一摞摺子,疲累得眼皮都木了。
滿朝上下三百多支筆桿子,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齊上奏要討伐西亭。言官們皆是口誅筆伐,慷慨陳詞,就好像前幾日那西亭騎兵燒殺搶砸的是他們的房子一樣。
北堂朝沉沉地嘆了口氣,皺著眉,手指掐著自己的鼻樑,心下嘆道:這討伐西亭一事,哪裡是那麼簡單!現在已愈來愈逼近晏存繼正式來訪帝都的日子,而那晏存繼卻早早就孤身一人潛入帝都,甚至膽敢派人公然來行刺叫板。滔天陰謀迫在眉睫,而最為被動的是,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像是暴雨來前平靜的海面,平靜得讓人毛骨悚然。
篤、篤、篤。幾聲敲門聲傳入北堂朝的耳朵,這是如松往日慣來換茶水的時候,北堂朝揉著自己的鼻樑,說不出的心煩,只道:“進來。”
然而出乎北堂朝意料的是,推門進來的不是如松,而是早就被他強壓著躺到床上去早睡的季華鳶。季華鳶深夜只穿著中衣,身上披著一件褂子,手裡端著一隻紅木托盤,走進來對他溫溫笑道:“瞧你,眉毛之間都能寫下一個川字了。”
北堂朝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幾步走過去從季華鳶手上接過托盤,輕輕將他擁在懷裡,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下床來,不怕受了風寒?”
季華鳶從外面帶進來一身冷氣,此時蜷在北堂朝懷裡,溫暖得很,他抬起頭對北堂朝笑:“哪裡就有那麼嬌氣了。你這書房的燈火晃在我窗上,我想到你還在處理這些麻煩事,自己一個人又怎麼能安心睡得著。”
“怪我不好,弄的這些燈太亮了。”北堂朝說著,就欲去吹滅幾支蠟,剛一轉身卻就被季華鳶輕輕拉住了臂彎。季華鳶笑著拉回他,揭開那隻茶碗扣著的蓋子,輕聲道:“忙到這麼晚,太熬心血了,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我給你燉了花生百合雪蛤,快趁熱湯湯水水地喝下去,也能給你解解乏。”
北堂朝低頭看著那一碗精緻的補品,花生和雪蛤都已燉爛成膠狀,裡面嵌著片片百合,竟是一時間愣住了。百合芳香陣陣撲鼻,季華鳶見他發愣,輕聲解釋道:“雪蛤最補元氣,花生和百合對肺又很好……我……兩年前你肺底因我存下的病根,且給我個機會,讓我慢慢給你補吧……”
季華鳶話音剛落,就感到對面的人微微的嘆息。北堂朝與季華鳶十指緊緊相扣,吻著他的發,柔聲道:“華鳶,我真的……好想你。”
“北堂朝……”季華鳶輕聲喚他,手上也用些力回握,柔聲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
“華鳶,”北堂朝把他的兩隻手交疊握在一起,看著季華鳶的眼睛,認真地對他說:“你真的不必為了我的病根愧疚什麼,我們之間,不用說那麼清楚。這些小病小痛,也算不得什麼的。”
“可是,關懷也好,彌補也罷,我總想為你做些事。”季華鳶垂下眼瞼,看著地上兩人拉長了的身影,低聲道:“北堂朝,真的對不起,我害得你每到起風的時候就要日日夜夜的咳嗽。”
北堂朝輕輕一笑,手指撫過季華鳶的臉頰,安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飲笙也說過,這病根好好調上幾年也可以好得差不多,以後只要不再受大風寒就無恙了。”
“北堂朝,”季華鳶抬起頭,看著北堂朝包容的眸子,輕聲道:“你總是這樣,好像無論我做錯什麼,只要我肯對你低下頭,你就會原諒我。”
北堂朝將他攏進懷中,低聲道:“我不要你對我低頭,我只要你讓我知道你心裡有我。”
“你一直在我心裡,即使你兩年前轉身離開,也從來沒有真的搬出過我的心裡。”季華鳶將頭埋進北堂朝的肩窩,透出來聲音溼溼悶悶的:“北堂朝,以後我做錯事,不要再轉身走開了。”
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