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這一番自抽耳光的話坦坦蕩蕩地說下來,場上都靜了。四位武師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都有些軟了。

這本是他們商量過後一致同意要逼問出的答案,可是當季華鳶真的將自己的自私和任性明明白白揭開在眾人眼前時,他們的心,卻都為那個面色慘白卻一臉倔強的人顫了。

可是,這還沒完。翟墨上前兩步,那雙洞察一切的眸子第一次在季華鳶面前顯露出它的銳利。翟墨的聲音很沉,卻是像一把劍一樣,直直地插進季華鳶的心裡:“那麼,當年,你做了什麼,害得自己要活在自責和愧疚中,急不可耐地為自己找尋託辭的藉口!。”

這個問題,當真太殘忍了。季華鳶挺直的肩膀都抖了一下,他僵硬地仰起頭,緩緩道:“兩年前王爺江南遇刺,是我,無意中——步步誘使。”他說這幾個字,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嗓子眼裡都發出坷坷的聲音。飲笙在翟墨背後看著,心中嘆息,聲音卻依舊冷厲:“王爺精明睿智,為何會受你無意中的步步誘使!”

季華鳶不知道自己膝蓋用了多大的力,才讓自己跪穩了。可是那眉眼間一瞬間閃過的茫然,卻讓人覺得,這一個人,在那一瞬間,像是死了一樣。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緩慢地凝固。季華鳶蒼蒼一笑,幾番嘗試,那句話,卻依然沒能出口。

沒想到,這拜師,竟然會是這樣一場慘無人道的審訊。旁人或許難以理解,這簡單的幾個問題何至於讓季華鳶心痛至此。而只有季華鳶自己知道,要自己親口承認,是自己過去的自私自大、滿腹算計、蠅營狗苟,才導致了二人當年的局面,這會是,多麼的痛!

最難的,不是對別人交代。而是他要將這樣一個一直迴避的答案,大聲說出來給自己聽。此時此刻,他當真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花豹和長蛇與季華鳶不算熟,尚且皺起眉,似乎覺得這樣的咄咄逼人有些過了。然而,這終歸是飲笙的決定。飲笙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放過季華鳶,他上前一步,直視著季華鳶的眼睛,高聲斥問道:“你為什麼就不敢說,是你利用了王爺對你全部的信任,和——愛!”

季華鳶目如死灰,聲音像是被石塊一下一下砸著的泥濘的河岸:“我沒有,蓄意利用!”

飲笙輕笑一聲:“你沒有蓄意利用,王爺依舊為了你心神俱碎!你自己說,你有沒有蓄意利用,又有什麼不同!”飲笙詰問過這一句,依舊不肯罷休,又向前逼近一步,冷聲高喝道:“當年當日,你但凡肯解釋一句,也不會受那兩年孤苦折磨!十四號,你若決心留在東門,自今日起,就收起你那毫無用處的清高!你的驕傲看在別人眼裡,只是故作姿態的笑話!”

季華鳶一瞬間,整個人像是散了一樣,再也撐不住,癱坐在自己早已麻木的雙腿上。

你的清高,毫無用處!你的故作姿態,只是一個笑話!季華鳶!你以為,你是誰!

耳邊的世界彷彿突然間變得那麼嘈雜,吵得季華鳶腦仁疼。他怔怔地發著呆,等耳邊噼裡啪啦的耳鳴聲消去,世界卻又是那片讓人窒息的靜謐。然而,突然之間,身後卻傳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

“他的清高,是清者自高。他的驕傲,是驕竹骨傲。本王尚且不覺他當日的倔強是故作姿態,你們責他毫無用處,你們如此刁難,又有何用處!”

作者有話要說:

☆、重回東門(二)

你的清高,毫無用處!你的故作姿態,只是一個笑話!季華鳶!你以為,你是誰!

耳邊的世界彷彿突然間變得那麼嘈雜,吵得季華鳶腦仁疼。他怔怔地發著呆,等耳邊噼裡啪啦的耳鳴聲消去,世界卻又是那片讓人窒息的靜謐。然而,突然之間,身後卻傳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

“他的清高,是清者自高。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