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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驕竹骨傲。本王尚且不覺他當日的倔強是故作姿態,你們責他毫無用處,你們如此刁難一個學生,又有何用處!”
人之於世,千萬人潮中擦身過,會有誰,在你受別人欺逼之時,能夠心甘情願地忘記一切仇怨。哪怕強詞奪理,也要為你拼來一個理直氣壯。
季華鳶的淚,瞬間便再難忍住,打在身前的青磚上。啪嗒一聲,明明是極細微,卻又似直接炸響在某個人的耳邊。季華鳶感受到,身後那人本沉著的腳步,突然錯了一步。
北堂朝的腳步停在季華鳶的身後,他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人,心痛得無以復加。他不顧在場全都是自己的部下、是季華鳶日後的老師,蹲下去扶他起來,卻是對著飲笙道:“即便初衷是好,你們也,太過分了。”
飲笙淡然地拂了拂衣袖,行了禮,只道:“王爺,作為十四號的主訓師。要如何訓教十四號,屬下似乎沒有向您報備的職責。您似乎也,不便直接干涉。”
北堂朝第一次對飲笙擺出如此森冷的面色:“你忘了,他不僅是十四號,更是季華鳶。”
飲笙看著北堂朝身邊的季華鳶,輕輕一笑,只道:“是王爺忘了,踏入這個門,他只是十四號,不再是季華鳶。若王爺一定堅持,您不妨自己問。他若是也願意端著一個——北堂王妃——的架子參訓,自此以後,我們都不再有任何冒犯。”
北堂朝被飲笙噎得一愣,正欲辯回去,卻突然被季華鳶伸手拉住了衣角。
飲笙看著季華鳶,神情嚴肅,聲音冷厲:“十四號,站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王爺的心上人。作為王爺的心上人,你有太多的特權,你的所作所為,有太多的情理之中。可是,當你踏進這道鐵門,你就只是一個東門人。作為一個東門人,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便都逃不過這八個字——不忠不貞,不悔不改!”
太狠的話,讓北堂朝的心都一顫。他怔忡間,竟然忘記了反駁,只是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季華鳶的反應。季華鳶抬起頭,面上一派平靜,早已看不出半分落過淚的樣子。他定定地看著飲笙,看著翟墨,看著花豹長蛇和朱雀,緩緩轉過身,單膝跪在北堂朝腳邊,“王爺,老師說得——沒錯。這道鐵門之後,我便不是季華鳶。在這裡,我是十四號。十四號理應誓死效忠王爺。自今日起,踏進這道鐵門,季華鳶再無清高孤傲之態,再不做自私任性之舉。如有再犯,十四號聽憑王爺處置!”
北堂朝震驚,正錯愕間,卻聽飲笙輕笑一聲:“人,王爺可以帶走了。要訓練,只怕還要熬過這陣子。這學生,我們,認下了。”
王府,才是最安全最溫暖的家。桌上的茶水永遠是溫的,坐著的床永遠是軟得,北堂朝的面龐,永遠是那樣柔和的。不需要做戲,不需要受到逼問,不需要說謊,不需要處處周全。
浸過冰的帕子,輕輕敷在脹痛的額頭上,伴隨著沁入的絲絲涼意,季華鳶的心也一點一點平靜下來。沒有了起初的羞愧憤恨,沒有了之後的血氣衝蕩,有的,只是釋然。
季華鳶抬眼,剛好與北堂朝自責的眼神相撞。北堂朝的另一隻手拉著他,低聲問道:“疼嗎?”
季華鳶輕輕笑:“哪裡就那麼嬌氣了,你若不去碰它,我都快忘了。”
北堂朝低著頭,看著季華鳶白皙的手,纖細的指節,低聲道:“我沒想到,他們說要磨磨你的性子,竟然是這樣的法子。”
季華鳶只是笑,他無聲地長長吐出一口氣,輕聲道:“北堂朝,其實,很輕鬆。”
“什麼?”北堂朝抬起頭,目光中似有困惑。
季華鳶輕輕伸展了一下雙臂,看著窗外空曠幽靜的庭院,輕聲道:“從前,我一直是自欺欺人的,一心覺得自己同你一樣無辜,只是受害者。如果今天不被逼著說出來,我大概永遠都不願承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