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弄紅絲繩拂子,打檀郎。

這樣的情景,可堪回味,添香也好,試香也好,曼妙的女孩兒款款彎腰,動作情柔和婉,自然美不勝收,淡淡的香氣散逸飄開,好也如夢。這正是添香的絕妙之處。

李後主也有一詞《浣溪沙》說到紅袖添香:

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金爐次第添香獸”是奢侈了。添香的不再是一個紅袖兒。

富貴是富貴了,然而缺少了許多人情味。帝王家有的只是儀式化的隆重和華貴,其實只是一種別樣的孤獨。暮去朝來,香亦漸疏。宮中的侍女們,一遍又一遍地往金爐中新增香料。彌散出來的卻是一種更加深邃的孤獨和寂寞。就像白居易的那首優美哀惻的《宮詞》“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年少的李清照和懦弱的李後主都想不到,悲哀冷漠的孤獨是他們後半生無法擺脫的噩夢。

無法穿透你的悲傷(1)

蝶戀花/王 詵

小雨初晴回晚照。金翠樓臺,倒影芙蓉沼。楊柳垂垂風嫋嫋。嫩荷無數青細小。 似此園林無限好。流落歸來,到了心情少。坐到黃昏人悄悄。更應添得朱顏老。

我喜歡失意的才子。這樣從他們骨頭裡散發出來的詩意才會異常深邃醇美,耐人尋味。其實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種“冷酷”的嗜好,不過是我對孤獨之美的迷戀。

王詵,是一個堪稱“美麗”的男人。不僅僅出身顯貴,形容倜儻,難得的是他詩、書、畫樣樣精絕,頗有魏晉名士的風度。如此俊逸出眾,以致舉國傾心,神宗皇帝就把自己的同胞妹妹蜀國公主嫁給了他。後官至利州觀察使。

王詵以多才多藝著稱,喜歡讀書,擅長書畫,好與文人墨客交遊。蘇軾、黃庭堅、米芾都是他的好友,他在家裡建“寶繪堂”,收集了大量的歷代名畫,常常邀集名流在家中聚會,就連號稱“十年不遊權貴之門”的著名畫家李公麟也是他的座上客,文人雅士高會雲集於王詵府第。而且他還與當時尚是端王的徽宗交往甚篤,王詵可以算得上是當時第一號風流豪客。

王詵與蘇軾等人交遊,政治上也趨於保守,王安石變法改制,王詵自然也遭到黨籍的牽連,但他得罪遭貶謫,卻不僅僅是因為黨禍,還應該有一個更加直接的個人原因,就是他與蜀國公主的婚姻的問題。

公主是宣仁高皇后所生,又是神宗的同胞妹妹。一般來說,做駙馬的人難免受到金枝玉葉的公主欺壓,但蜀國公主卻十分賢德。王詵的母親盧氏寡居,公主將她接到身邊,每日至前問候,好生奉養。盧氏生病,公主親自奉藥服侍,並不以自己的高貴身份而忽視盡媳婦的孝道。公主比王詵小十餘歲,兩人生有一個兒子,不幸的是孩子在三歲的時候夭折了,沒有資料可以顯示他對神宗做主促成的婚姻是不樂意的,但他對公主的感情應該不是很好。可是公主卻非常愛他。王詵美姿容。藝術家的氣質,敏感,放肆,對於政治卻必是不合適的。

王詵素性風流,可能是平日太放肆了,不僅僅是“放蕩”二字可以概括,據說他“不矜細行”,和小妾廝混通姦,甚至就算公主在身邊也毫不顧及,後來這小妾竟然放肆到敢於當面頂撞公主,給她氣受。王詵忘記了自己是駙馬的身份,或者是根本就不願意約束自己,兩個的關係不好,結果:“以是自恣,嘗貶官。”這也怨不得別人。

《宋史·公主傳》裡記載,神宗是非常重手足情意的人,蜀國公主與他同母所生,素來又孝敬母親,對兄長也很好,兄妹二人的感情非常深厚。元豐三年公主病重,高太后與神宗都很焦急,高太后親臨公主府第的時候,公主已經昏迷不醒,太后慟哭呼喚,公主良久醒轉,能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