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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理個最後的名額出來。”
公子眉心一緊,相國經過這一場事,仍是執迷不悟,連我都覺得好笑。但公子不再像以前那樣與相國正面衝突了,他略略頷首,躬身接過那一張單子,掃了一眼,
“有一項正要與父親斟酌。”公子說,“目前官員太多,真正辦事的卻少。如今財政負擔已太大,若是開源而不節流,朝廷內耗必然增加。當此情形,急需精兵簡政、壓縮開支。父親不宜多提新人。”
唔,唔,相國又重重點頭,顯然認為公子說的有道理,接著就問當前可用誰?
公子閒閒報出幾個人,他隨口說出人名,並不往手中那張呂惠卿擬的單子看上一眼,可見心裡早有人選。相國細細的聽著,不時問一句,這人可信否?可見相國也警惕了不少,現在除了公子為他綜理庶務,以及他蒙了眼去相信的呂惠卿,他所能放心的也只有親家謝景溫,女婿蔡卞這樣的自家人。
兩人又圍著這張單子議論良久,相國說一個名字,公子就提筆親自記錄。我在旁研著墨,看著公子那一筆流暢的字,從他修長執管的指下流出,輕微的勾,點,提,捺,讓他手腕輕舒,細微動作,給他做得那麼好看,有時候連筆寫得流暢,有時候微微猶豫,墨跡便會稍頓一頓……我心中只是滿溢著歡喜,歡喜……
公子的筆忽然不動了,我從夢一般的陶醉裡醒來,聽到相國正說到晴初,問這幾日晴初如何?
墨筆在玉版紙上頓成了一個小小墨團,公子提起筆,輕輕擱到筆託上。又將那一張新擬的名單,拿了鎮紙壓了,才說,“父親不用掛懷,我與晴初相敬如賓。龐家那邊,也無絲毫遺漏。”
相國臉一窘,欲言又止,公子語調恭敬,卻明明是有一堵牆的。相國踱了幾個圈,想想,又說,“可笑世間人,但有纖毫即是塵。此事說出來,實在是不通人情,但你既是我兒子,也不得不委屈了。”
“父親錯了,”公子朗朗的說,“父親變法為蒼生,大善大業,元澤雖萬力不及一指,何來委屈。”
相國嘆口氣,不說了。對於兒子與兒媳分居,他心裡明白而放任不管。縱有一萬種大道理在前,於情理上也到底是違了人倫。
後來我聽說晴初嫁過來不到一月就搬去了霽月樓。這一月內她陪嫁過來的一小隊侍從日日與相府侍衛發生爭執,陪過來的二十名丫頭婆子也難以融入內府,弄得幾個管事的媳婦叫苦不迭。
這矛盾在公子隨差去野圍的那幾日更加的爆發。據說晴初某個夜裡忽然自己開了房門,門外來不及迴避的值夜媳婦被她正碰個照面。晴初手上拿了一把剪刀,冷笑,各位嫂子姐姐們是嫌這簾子太厚看不分明,我今日鉸了它,讓大家瞧個仔細。
晴初真的動手開始剪簾子,唬的幾個婆娘在門外磕頭不止,連老太太也趕來勸說無用。最後到底驚動了相國,老公公不能親自進媳婦房間,只託人帶話,請她“大局為重”。晴初第二天一早自己帶了人去相國書房外長跪,說,媳婦自知性情乖戾,難以相容,致使府內失和。兼之舊疾復發,願搬出清養,閉門靜省。
公子從圍場回來,晴初已去了霽月樓。據說公子去樓外站了一夜,晴初只是不開門。公子也不再勉強,只每日親自挑選半日園中初放鮮花著人送去,晴初的藥方他也親自監督調藥。一應生活用具,料理玩物,愈加貴重。晴初也一一笑納,只是始終規避不見。
他們到底有沒有再見過?這是最隱秘之處,任誰都緘口,我也問不出來了。
琳鐺兒停下針線,朝我嘆口氣,意思似乎是,你何苦?大家都不問,你問來有何用?
我很想問一問琳鐺兒,你喜歡公子麼?當然我不會問。她也是公子的女人,怎會不喜歡?只是我不常看到她去公子內室。一切真正貼身的事,都是喜姐兒一人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