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歡谷的最深處,因有一條名為月溪的山溪從山澗穿過因而得名。平日裡除了來此採藥的弟子外,鮮有人來,是何歡谷最隱秘的所在,倘或歐陽擎昊真要在此藏什麼東西,還真不易被人察覺。

歐陽擎昊拉著白雪走進月溪澗,又向裡走了大約一里左右的路程,拐過一座山石停了下來,道:“到了,你看。”

白雪怔住了,她的目光停留在四株齊膝的花草上,這四株花草生的十分挺直,葉子極其細小,在植株的頂端簇生著一捧雪白色的花,細細看去,那花竟是由一小朵一小朵白色的小花攢成的,形容極其雅緻,清風過處還有幾許幽香。

“這是……”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花。

“這叫六月雪。半年前,我隨師父到南方除妖時見到的,不知怎地,我覺得這花很像你,便帶了四株回來,沒想到它們竟然成活而且今年還開了花,所以我……帶你來看看,怎麼樣,喜歡嗎?”

“嗯!”白雪笑著點點頭,手指輕輕的觸著那細膩的花瓣。

站在一邊的歐陽擎昊靜靜的看著,他當然不會說出這一年裡,他為了照顧這四株花花了多少功夫和時間,但如今她臉上那純淨的笑已讓這一切都值得了。

她真的像這六月雪,或者說這六月雪像她,一樣的雅勝芳叢,一樣的純淨如雪。

“喜歡的話,我移植兩株到你的窗前,以後每天你都可以看到它們了,好嗎?”

“嗯。”她笑著點點了頭,心只貪戀著眼前那美麗的花,卻忽略了種花人的心情。

當晚,白雪的夢中也出現了一片白色的六月雪,起初她以為這還是在月溪澗,但月溪澗裡義兄只種了四株,而這裡卻是雪白的一片,恰如一地的白雪,且這裡的景色也和月溪澗裡不同,似是一處有人細心修剪的花園。就在她正想辨認這裡是什麼地方時,一陣挖土聲將她吵醒了。

她起身推窗看去,卻見是義兄歐陽擎昊正在她窗前挖坑,他腳邊放著兩株細心包好的六月雪。

“義兄,你這是……”

“白雪,把你吵醒了?”歐陽擎昊停下了手中的鏟子,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就在他的手接觸到她的頭髮時,白雪微微地顫了一下。自從昨日在他房中見到那一幕起,對他的碰觸,她的感覺就不再那麼自然了。

“我不是說過,要把六月雪移種到你的窗前嗎?你忘了?”

“哦。”

看著義兄剷土的身影,一種怪異的感覺掠過她的心頭,使她很不舒服。

吃早飯時,她心不在焉的喝著粥,想著昨夜的那個夢,義兄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白雪?白雪!”

“啊?”她回過神來,卻見義兄正關切的望著自己。

“你怎麼了?大清早的,怎麼這麼沒有精神?”

“沒、沒什麼。只是昨夜沒有睡好,有些頭疼。”說著,夢裡那奇幻的景象在她眼前一晃。

“頭疼?要吃清風散嗎?是不是凍著了?”說著,歐陽擎昊放下筷子,摸她的額頭。

“我沒事,用不著吃藥,過一會就好了。”一低頭,躲開了那隻手。

“沒事就好。”歐陽擎昊縮回了手,眼底還有幾抹疑惑。“過兩天爹的生日就到了。娘說我們是修道之人,不宜鋪張。只說咱們全家一起吃頓飯就好。到了那日,可就辛苦你了。”

“沒什麼。”她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

“不如……我來幫你的忙?”他提議道。

“你?”她一怔,繼而笑道:“算了吧,義兄你只會越幫越忙。還記得上次你用炎咒點灶火的是嗎?半個廚房都燒掉了。”說完,她禁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歐陽擎昊也不好意思了。

三日後,白雪一早起來,做完了早課便忙著準備晚飯用的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