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身後的季臨淵忽然伸手將她往懷裡摟了摟,“睡不著?”

男人的聲音在昏暗的環境裡磁性十足。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外面亮著燈,宋羨魚扭頭,能看清季臨淵有稜有角的輪廓。

“還在想畫的事?”季臨淵說話時,唇瓣有意無意碰到她的耳朵。

宋羨魚深吸一口氣,而後慢慢吐出,“我從來沒給你講過我以前的事,你想不想聽?”

“如果你願意講的話。”

這句話,季臨淵給了宋羨魚自由和尊重。

如果她不願意拿過去示人,季臨淵不會勉強。

宋羨魚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情不自禁往他懷裡靠了靠,伴著小知微微的鼾聲,小聲講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只是陳述了事實,沒有說半句鬱離的不好,更沒有怨恨和不甘,有的只是經歷了時間後的釋然。

或許是現在的她過得太幸福了,再回憶起那些往事,沒有以前那激烈的情緒。

“跟很多人比,我或許是不幸的,可同時,我又是幸運的,若不是過去的那些經歷,我或許不會遇見你。”

如果沒有宋子明給她取名宋羨魚,季臨淵不會對她另眼相看。

想到這,宋羨魚忽然有了另一個疑問:“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我十歲生日宴上,你送了我很可愛的兔子公仔,我們是不是在那之前就見過?”

女孩翻個身,面對季臨淵,睜著清亮美眸看他。

季臨淵輕聲笑了笑,“是見過。”

宋羨魚來了興致,“當時什麼情況?我怎麼一點印象沒有?”

“一件小事,你自然記不得。”季臨淵撫上宋羨魚的臉,娓娓道來。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天,算起來,那時宋羨魚剛八歲,季臨淵二十三,正是和季司晨鬥得如火如荼的時候。

他從應酬桌上下來,坐車去公司的路上,在路口等紅燈時無意瞥見一張稚嫩卻明媚的笑臉,那時陽光正好,把小女孩嘴邊的梨渦照得燦爛生輝。

小女孩穿著藍白相拼的夏季校服,不遠處穿著同樣校服的幾個小孩朝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她:“小魚!”

很快一群孩子嬉笑著過了馬路,原地掉了什麼東西,來來往往的人從上面踏過,似乎是沒看見,又或者是看見了沒當回事。

季臨淵至今都分不清自己當時下車的心理,彎腰撿起小女孩身上掉下來的東西,原來是學生證,上面姓名一欄寫著:宋羨魚。

原本離開的小女孩去而復返,睜著那雙靈動的大眼睛看他,聲音又軟又甜:“叔叔,這是我的。”

……

宋羨魚絞盡腦汁,也沒從記憶裡搜尋出這麼件事。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對我格外留心了?原來你暗戀我這麼多年了……”

季臨淵緩緩一笑,對她的話不置一詞。

宋羨魚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又想到那塊手錶,餘光留意到季臨淵把腕錶摘了擱在旁邊,伸手越過季臨淵拿起鋼表,“十年前你送10歲的我兔子公仔我能理解,兩年多前你送18歲的我價值千萬的手錶,是什麼用意?”

“我答應等她長大,送她一塊像樣的手錶。”男人聲音平靜,透著一絲緬懷。

宋羨魚知道季臨淵口中的‘她’指的是他妹妹。

“所以當時,我在你眼裡完全是你妹妹的替身。”再次說到‘替身’二字,宋羨魚心裡不可避免起了波瀾,眼神透出幽怨:“你送的那表也太像樣了點,要不是蕭愛告訴我是定製款,價值千萬,我還以為一萬塊買的。”

頓了一下,她問:“那表呢?”

“你若喜歡,過些天送你塊獨屬於你的。”季臨淵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