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謝氏。

“嗯,知道了。領她來見我吧。”許紹去了外書房。

沒等多久,下人就領著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來到外書房。

她身材高挑豐滿,髮色深褐色,眼珠的顏色也和中原的人不一樣,看上去,確實是西域那邊女子的模樣,但也混雜有中原的血統。

許紹揮揮手,讓下人把書房的門關上,只留那個女子坐下來。

那女子看著許紹嫣然一笑。斂身行禮道:“真是不容易啊,終於見到您了。”

在前朝大周時期,許紹的官職曾經是洛陽的大司馬。

這個女子叫他大司馬,當然是提醒他前朝大周也待他不薄……

許紹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坐吧。”又讓她喝茶。

那女子坐下,伸手挽起面紗,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對許紹道:“大司馬……”

“別叫我大司馬。我如今是大齊的京兆尹,你可以叫我許大人。”許紹搖搖頭,糾正那女子的叫法。

這女子在面紗後撇了撇嘴,垂眸掩飾住自己不屑的神色。放下手裡的茶杯,淡然道:“可是我娘和我都是故國之女……”

許紹哈哈一笑,打斷了那女子的話,“那色波?你是姓那色波吧?”

那女子抬眸,怔怔地點點頭。

“那色波,我不知道你娘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娘和你是誰。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娘真的是前朝大周的宗室女,既已和親出嫁,她就跟大周再無關聯。說什麼故國之女,你不覺得太過諷刺嗎?還是你父國已經滅亡了?所以你稱自己是‘故國之女’?”許紹一般很少說話。但是隻要需要說話的時候,他從不沉默。

那色波被許紹問得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極力回想她來的時候,那人囑咐她的話。

過了許久,那色波才想好說辭,端然道:“許大人,您否認也沒用。您就是大周的大司馬,世人皆知。”

許紹忍不住又笑了,搖頭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當然是前朝的大司馬,太上皇還曾經是前朝的齊國公呢。也是世人皆知。那又怎樣呢?世易時移,已經換了主子了。你和你的主子的大夢還沒有醒過來嗎?”

那色波忡然變色,壓低聲音道:“你說什麼?什麼……什麼主子……”

許紹收起笑容,臉上波平浪靜。

“你來到底有什麼目的?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許紹意味深長地道。

那色波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權衡許紹話裡的真假。

“……那個金鑲玉的鐲子,你從哪裡得來的?我不記得我妻子有過這個鐲子。”許紹面對那色波,居然斷然否認那鐲子是他妻子的。

那色波惱怒,伸手輕輕拍了桌子一下,“許大人,您這樣未免不夠光明正大吧?——那明明就是您原配嫡妻用來傳送資訊的鐲子,您居然敢一口咬定不認識?!”

許紹面不改色,微笑著道:“這話我聽不懂。那鐲子是刻了字,還是畫了畫?如何能證明就是我妻子的鐲子?——我能不能也拿一個鐲子出來,說是你孃親的鐲子?”

“你——!”那色波被許紹的話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要威脅我,拿出點兒實在些的證據。——用個破鐲子,就打算逼我就範,是我許紹在你主子眼裡這麼不堪一擊呢,還是你主子自己白日夢做多了,以為人人都要按她做的白日夢走下去?!”許紹的話句句語帶玄機,似乎已經看穿了那色波的企圖。

那色波很是慌亂。她咬了咬下唇,頭一次有些後悔主動請纓來做這件事。——許紹這個老狐狸,果然不負“老狐狸”之名……

“……證據,我們當然有。這鐲子,只是看看你認不認得。——你既然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