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是禍不單行、久旱逢烈日啊,這麼大個紅色蜘蛛,沒有劇毒才怪。我這條小命沒有摔死也要被毒死了。”蘇沐暗暗叫苦,一臉膽怯的斜睨著眼前的蜘蛛,性命攸關之際完全忘了上古戰將黃鬚那回事。

“我怎麼那麼倒黴啊,在家被關了十年,在聖冥教被折磨的生死兩難,好不容易來到峨眉派,不就是受點懲罰餓幾天肚子嗎,幹嗎要去摘那野棗呢!”蘇沐哭喪著臉自言自語、自戀自哀。

“蛛兄,你高抬貴手,換個別的獵物吧。我從沒做過壞事,以後也不會,我向你保證,一輩子做個好人!”

“我不是蛛兄,倒不如你叫我蛛妹吧。”

蘇沐手中的掃把不由握的緊了些,警惕問道:“誰在此相答,請現身一見。”

那個聲音竟似嬌羞一笑,道:“你端詳了我半日,卻還不知我在哪裡,真是呆子。”

蘇沐驚訝得直是合不攏嘴,怔怔的望著垂吊空中的蜘蛛,道:“休說是你與我對話?”

“不用驚疑,是我在說話。我是趕來謝你的,我剛才中了一群毒蜘蛛的埋伏,被困住不能動彈,眼看就要被它們分食,你從天而降救了我。你是我的恩人。”

“我在做夢吧?蜘蛛會說話?”

蜘蛛道:“我在此修行五百年。若說是夢。那這夢也太長了。”

“修行五百年?那你不成妖了,你有不死之身?”

蜘蛛笑答:“一品真人創派之前,我便在這裡了,後來每日在佛堂外聽他講經佈道,字字珠璣,深入我心,一日不聆聽受教,便心中煩躁不安。這許多年過去,竟苟存於世,未衰未老。同類者,盡皆死去,只我一個了,亦生怕會孤獨死去。”

蘇沐天真道:“怎麼會,天下蜘蛛那麼多,你隨處可見自己同類啊,以你五百年的長壽,它們還不敬奉你為神明。”

蜘蛛哼道:“那些俗物怎配與我同類。我們這一脈叫魔珠,可惜繁衍不繼。只剩下我一個了,我死後,便不再有魔珠了。若有幸修成正果,化身為人,自是最好,只怕叵測遭劫,我魔珠一類是為天不憐憫,亦是無可奈何。”

蘇沐見它越說越傷感,勸慰道:“不會,你不會死,五百年你都沒事,何患不能修成正果。”

魔珠笑道:“借你吉言了。”

看著它說話的時候,蘇沐總感覺特別的不真實。但是立刻又跳脫出來,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為自己明明就掛在絕壁上的一顆樹幹上,一鬆手就是死亡。這會讓人無比清醒。

知道不可能,蘇沐卻還是問出了口:“你能拉我上去嗎?”

“我有能力救你就不會等到現在了。”話的內容讓人絕望,可是魔珠的語氣卻並不悲觀。繼而又道:“我有第六感,而且很準,我的第六感對我說,你不會死。”

蘇沐在心中為自己開始默哀了。

半空中忽聞一聲雕鳴,嘹亮之極。

魔珠慌張的說道:“不好了!神鷲來了,我要走了,我會永遠記住你的,咱們有緣再見。”

“再見。”

從正午一直撐到落日銜山,蘇沐呼喊了無數聲救命,哪有人應。

十指痠痛欲裂,呼吸愈加急促,累得滿頭滿臉汗如淌溪,全身溼透,偶經風吹,渾身便激靈靈打個冷顫。

最後,實在無法支撐,緊扣的雙手慢慢松張,情知這次再墜下去,已是無力再去攀援樹枝,只有一死,不禁心中一痛,想起最親近的人,張口喊了一聲:“娘……”身體便如星馳電掣般急墜而下。

突然眼前白影晃過,蘇沐身下已多了一隻展翅翔空的巨雕,雕身展翼,足有十餘米寬,穩穩承接著他向上飛去。

那雕好似有人指使一般,仍將蘇沐送往面壁的那間石室洞前,左翅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