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滑落進去。

蘇沐這才目睹了它的相貌,雪白也似一隻大雕,周身找不出一根雜毛,鐵翅鋼羽,神俊無匹。

只見它望空長鳴一聲,雙翅一束,沖霄直上,轉眼便化成一個白點,沒入天際。

蘇沐尚在心驚,忽聽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你便是那剛入門的異形弟子?”

蘇沐忙即轉身,仔細觀察石室昏暗深處,果然有一身著道袍頭髮灰白的道人坐在角落,目光如炬,明亮閃爍,料定此人修為不弱,小心問道:“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站起來,走至他身前,道:“貧道悲苦,在此相侯多時。從你探身取棗,我便吩咐遨宇神鷲在空伺候,待你跌下懸崖便救你上來。”

蘇沐先還沒注意,待到對他細細打量之後,驚訝發現他竟真有四條手臂。當即躬身道:“坎門弟子蘇沐拜見悲苦道長。道長也是在峨眉山修行嗎?”

“你我同為峨眉派弟子,論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

蘇沐連忙道:“弟子沒能認出師叔,望師叔見諒。敢問師叔是哪一門長老?”

“你師祖一生只收了十個弟子,而峨眉派只有八門,每門一個長老,除去首席長老,還餘有空閒一個,我就是空閒的那個。我很少在峨眉派,莫說你初入峨眉,便是入門幾十年的弟子,也見不到我。”

“弟子愚鈍,師叔說在此相侯有時,既然救我,為何不及早現身警告,也免去我虛驚一場,偏要弟子墜崖才讓神禽相救?”

悲苦向陽而立。日光下。蘇沐看清了他相貌。那是一張歷經過何等滄桑的臉,一條條刀刻般深跡的皺紋佈列在臉上,面容沒有任何表情,然而那雙眼,分明隱藏著數不盡的悽苦。

他緩緩說道:“這屬你該經的磨難,我只是適時援手罷了。我來此是想印證傳聞,你真有白羽雙翅?天生如此?”

蘇沐邊褪去外衣,邊說:“弟子天生如此。與人不同,常被視為異類,但我從不自卑,膚髮為娘所生,異形有何不妥?”

悲苦道:“你小小年紀,便有這樣見識,實屬難得,若我當年也這般豁達,也不至於受盡苦劫了。”

說罷,悲苦大師兩手撫摸蘇沐翅膀。另外兩手細細摩挲他臂下薄膜,雙眉微皺。良久不語。

蘇沐首次被人這樣近距離觀摩翅膀,且是個四條手臂的人,心中微感牴觸,又不好開口。兩眼望著洞頂乾咳一聲,以示提醒。

悲苦大師似若從沉思中醒來,深吸一口氣,道:“我最能理解生來異形的悲苦,多年來我致力鑽研此事,世間萬物皆有法可循,陰陽正負,水火剛柔,相生相剋,有利有弊。我幼時飽經欺凌,人人嫌惡,每到一處便過街喊打,無顏見人,幸得師父一品看中薄資,收為弟子,不敢奢求正果成仙,卻也小有成就。我因看慣世人冷眼,是以從拜師那天起,便付出比師兄成倍的努力。這個世界,人魔共存,戰亂不休,你唯有比他們更強,才能站穩於世。適才救你的乃是峨眉派四大神獸之一,遨宇神鷲。神鷲聽天佑靈狗說起你來,便與我說峨眉派來了一個小怪物。”

蘇沐有些糾結的問:“師叔聽神鷲說起我?神鷲聽天佑靈狗說起我?那天佑靈狗是誰?”

“天佑靈狗與遨宇神鷲在天下齊名,同為峨眉派四大神獸。由坤門長老凝柔道長看管,常跟隨其女幽籬出入峨眉。”

蘇沐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就是那條小黑狗,它是神獸?”

“不錯。正是天佑靈狗告訴了神鷲。惺惺相惜,我一直想見你一面,以我半生經驗,為你盡些微勞。比起我來,你倒美觀許多呢。”

蘇沐到底經歷了一回生死,悲苦大師於己有恩,又聽他要恩惠自己,感激道:“弟子與師叔素昧平生,現已有救命之恩未報,不敢再讓師叔多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