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有些明白。就好比是高考作文,能得到滿分,不在於其他,只在於是否符合閱卷老師的口味;同樣一本小說好不好,不在於文筆、題材、創新等,只在於是否符合市場需求。

“孔孟之道不適合做官!”張邦昌道。

“為什麼?“

“讀書人天生有才,好指點江山,以建立蓋世功業為志向,哪一個不是自比管仲、樂毅,不是成就一方名臣,就是一方大將。可實際上,官場如戰爭,官場之兇險勝過戰場,殺人於無形。我朝還不錯,官場戰敗,不過是被貶;若是在前朝,官場戰敗,輕則是貶官流放,重則是抄家滅族,妻妾子女充為官jì。”

“讀書人眼中,官場是風花雪月,是琴棋書畫。其實官場那裡有那樣愜意,為官者需要揣摩上司心意,又要協調下屬心思,還要與同僚打好關係,有時需委屈求全,有時需要溜鬚拍馬、免得被人卡主脖子,寸步難行。”

“孔孟之道,只是對科舉有用,可對為官卻無一絲用途,反倒是有大害!孔子屢次出仕,屢戰屢敗;孟子四處求官,尚不可得。他們本就是為官的失敗者,讀書人卻妄想讀著失敗者的書,當官嗎?入仕途,需要讀儒家孔孟之書;可想要做官,卻要讀法家商鞅、慎道、申不害之書!”

張邦昌講述著為官的心得。

外儒內法!

趙樸聽著暗自點頭,不管人品如何,這位張邦昌,張大丞相為官水平就是高。若是活在二十一世紀,總結這些經驗,據對能寫出《官場三十六計》,《官場潛規則》,《新官入手一本通》。

只是話題一轉,趙樸問道:“張大人,本王只是有些奇怪,為何完顏斡不離,咬住嘴說我是假皇子?不會是想要藉著我是假皇子的藉口,一刀砍了我吧!”

這個疑惑,困擾了趙樸許久,久久難以釋然。這年假貨的確不少,可是沒有人剛冒充皇子,在仁宗年間有個人冒充假皇子,結果被砍了。如今,到了金營竟然那個元帥說是假皇子,這情何以堪。

張邦昌想了想,開口道:“金軍元帥此舉,無非有兩個目的,一個是以此為藉口,要挾我朝,促使我皇下定決心,簽署城下之盟。汴梁之戰,依舊有數月之久,我們撐不住了,金軍也撐不住了。金軍也想要退去,可是那四條不答應,如何能退兵!”

趙樸想了想,這的確是一個理由,儘管這個理由很狗血,很是荒唐,連三歲的小孩子也騙不了,可是隻要是理由就足夠了。

“那第二呢?”

“養賊自重!”

“養賊自重?”趙樸心中凌亂了,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出養賊自重如何解!

“這些天與殿下談論局勢,仔細思考了許久,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張邦昌道,“金國朝堂內部也有黨爭,黨爭也極為激烈。金國又三大勢力,最大的莫過於金國皇帝吳乞買為首的一系勢力,其次是完顏斡不離為首的太祖皇子一系,再次是粘罕女真武將一些!這三派為了皇位之爭,勢如水火!”

“吳乞買,貴為金國皇帝,大權在握,這派勢力最為強大,只有其他兩派聯合,才能與之抗衡。其次,完顏斡不離勢力也最大,他代表著皇子一系,不僅有著名分,更有著強大軍力,再加上當年擒拿遼帝的功勞,號稱二太子,對於皇位威脅最大,可以說功勞蓋主,金國皇帝對他最為忌憚。此次完顏斡不離要求粘罕出兵潼關、洛陽等陝西一部,切斷西軍援救之路,對汴梁形成夾擊之勢,只可惜粘罕心胸狹窄,去缺謀少斷,貽誤戰機!可見粘罕也敵視他,跟完顏斡不離關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