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時候,和丈母孃住在一起,她成天嘮嘮叨叨,一直後悔女兒跟我圖了什麼、、、、、、說我沒錢沒房子,後來我忍無可忍和她大吵了一場,關係立刻就惡化了,接著就三天兩頭吵,然後是丈母孃慫恿女兒和我離婚,我逃避地躲出來,上了島。後來那頭老催我辦,我心一橫離就離,——那時也是我到海南最困難的時候、、、、、、小孩也隨了她。我憋著一口氣,在老單位辭職了。”

李曉玉猜測說:“其實你賭了一口氣,來海南的目的就是賺到錢證明自己。”

兩人默默無語。

走著走著,看見了一個怪異的場景:有一個小夥子睡在沙裡,兩個女青年在他身上堆沙,堆起了個小墳頭,只露出一張臉在外。真有點可怕。

張建國隨意點評:“她們可真會玩。”

李曉玉接上剛才的話題,也談自己的家庭、婚姻的煩惱:“前夫掛上富婆,就和我離婚;沒想到我來海南後,他們之間又出現危機,他被拋棄了。現在反過來又要找我、、、、、、”

他們又看到眼前有一圈人:男男女女蹲在地上用手在掏洞,大約在抓小螃蟹。

兩人又折身往回走。

兩人來得及時,王總正在紙箱前給大家發月餅,每人領了後就圍著篝火席地而坐。

王總今晚顯得格外的精神抖擻、隨和,一反平時的矜持,出了一個活躍的節目:“大家吃月餅,我們邊吃邊推節目,每人講一個小笑話。好,我來帶個頭,我父親是蘇州人,人家說寧聽蘇州人吵架,不聽寧波人講話。蘇州人吵架象唱歌‘俄——倆記泥光吶——搭搭’!”王總搖頭擺尾做了個軟綿綿扇耳光的姿勢。

眾人都笑了。

王總:“下面誰講?”

報社一個小夥子自靠奮勇:“那我來一個。我是湖南的,講個東北的——也還要請東北娘子東北大漢多原諒。從小我就聽說東北一家人擠一個炕睡覺,棉被也大,常常幾個人睡在一個被窩裡、、、、、有一個出差下鄉的公家人,被安排在炕上和主人的媳婦一塊兒睡。這公家人一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早上起來呢,這主人端來一碗涼水非要他喝下去、、、、、、”

李曉玉和張建國也端坐在聽。李曉玉湊熱鬧,喊:“那為什麼呢?”

那青年突然地給鬧得臉紅了:“那是檢驗,檢驗你有事沒事?!”

馬上有位女士反問:“哪有這回事?”

一位男士顯得有些惱怒:“你是在汙衊我們東北人。”

王總趕緊出來打圓場:“好啦,不考證啦。今天隨便說笑,言者無罪,下一個誰說?李曉玉,你們兩個要出一個、、、、、、”

李曉玉站起來:“那好吧,我給大家來句把安徽‘倒倒戲’——”她說罷正色唱了起來“哼啦荷俄嘿嘍荷——屯啦吐嘸哎呀嘍嗬——”她還誇張地揚出右手做了個蘭花指。

這個曲調早已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接著是編輯部的一位男編輯站起來講故事:“我來講一個‘捨生忘死撈臉盆’的故事,話說那一年有一個青年去當兵,在新兵連裡整天是跑步、做操、爬山、上課,進行的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教育、、、、、、那一天早晨在小河邊洗漱,邊上一個新兵的臉盆一個不小心滑進河裡,這邊這個新兵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帶著一身棉衣棉褲嘩地一下跳進數九寒天的河裡,撈起臉盆!就象朝鮮戰場上的羅盛教一樣!現在想起來真好笑——這個青年就是我。”

這回大家誰也沒有笑。

夜漸深。

月亮隱進了雲層裡。

那個彈吉它的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坐在那三個穿泳衣的女孩中間,他彈吉它,和女孩們一起唱《美麗豐饒的海南》。

報社這邊的篝火燃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