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一邊抽菸,一邊拿著錘子敲敲打打,他要製作一個帶圍欄的小椅子給樓下的學生坐,這樣他們吃飯的時候會不會亂跑了。

黑社會只掃了林無憂一眼,然後把目光鎖定在陸萬劫身上,起身同他握手讓座,自稱姓顧,道上的弟兄們給面子,稱呼一聲顧叔。陸萬劫客氣地喊了聲顧叔,然後對於借宿的事情表示感謝。顧叔問他一路上的經歷,陸萬劫就將這幾天的見聞一一講給他聽,一面說,一面感嘆。

林無憂無聊地低頭擺弄手指,他被徹底地無視了。

顧叔很欣賞陸萬劫的身手,希望他能留在這裡,保護這裡的弱小者,與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陸萬劫有點遲疑,他原本是想帶林無憂往西北方向走,沒有具體的目標,能走多遠是多遠,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兩個人在路上少不了風餐露宿,而林無憂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了。

陸萬劫答應在這裡休息一段時間,林無憂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的,反正待在哪裡都一樣。

這些人的食物非常充足,這家酒店靠近本市的糧食儲備庫,災難發生之後,顧叔指揮這些年輕的教員,先人一步把大米雞蛋之類的東西搬進地下室。在這些糧食的支撐下,他們可以安然度過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他們的糧食也受到了周遭很多團伙的覬覦。

經常會有一些流氓打手圍堵在門口,而迎接他們的,往往是一頓棍棒,有時一些流民乞丐來乞討,顧叔會吩咐給他們一點饅頭和衣服,僅此而已。顧叔不願意收留他們,是因為他們沒有一點利用價值,反而會掠奪既有群體的資源。

陸萬劫是很有價值的,他身邊的那個小跟班似乎很沒用,不過沒關係,反正他吃的也不多。

網路和電視已經全部癱瘓了,唯一能從外界取得聯絡的是無線電廣播,當然這裡的“外界”是指未受到核輻射汙染的,能夠拯救他們的政府和社會團體。

他們並非被遺忘的人,無線電廣播裡迴圈播放著政府的救援資訊,呼籲汙染區的人民待在原地,不要盲目逃走,更不要參與任何打砸搶活動。政府會派人分批救助,並投放救援物資。

這些新聞是從六月十四日開始迴圈播放的,而直到七月中旬,也就是陸萬劫他們加入顧叔的團體之後的第二天,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陣轟鳴。

很多人好奇地仰頭望著天空,在灰濛濛的天上,一架黑色的飛機有條不紊地移動。

眾人很麻木地看著,這是來救他們的,亦或是來偵察受災情況,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們只關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實際上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受盡核輻射後遺症的折磨而死掉,死屍堆滿了城外的護城河。

他們即使今天有食物,即使明天被救出汙染區,也必定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死去。他們早已經是受了詛咒的人。

飛機終於消失在遠方的雲層裡,一朵朵紅色藍色的花從天上飄落下來,花瓣越來越大,是無數的降落傘,底端繫著一個很大的木箱子。

木箱子散落在平原上道路、屋頂、河流上。人們小心翼翼地打量,過了很久,才敢湊上來,開啟木箱子,他們看到了壓縮餅乾、燻肉、火腿、防輻射服、抵抗輻射的藥物,最後兩樣是沒用的,被人們丟在一邊。那些食物倒是解決了很多乞丐和流浪漢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的幾天,都會有飛機駛過,拋下來一些日常用品,不僅有中國政府的,還有一些國際上的國家參與了救援。不過他們投寄的東西有點奇怪,有時是一箱子乒乓球,有時是一大堆杜蕾斯,有時是一些氣球和彩燈,據說是為了緩解受災區群眾的焦慮情緒。

這些東西給處於麻木狀態的人們帶來了一些新樂趣,正當他們猜測今天會投遞什麼的時候,飛機再也沒有飛來了。

原因是其中一架飛機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