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用水龍頭裡的水了,轉而挖掘水井。

林無憂將一盆面和好之後,提著水桶去院子裡打水,回到廚房後見一隻兔子般大小的黃褐色老鼠正趴在面盆邊,啃咬白生生的麵糰。

林無憂大喝一聲,一腳把老鼠踢跑了。他心疼地看著被咬得亂七八糟的麵糰,有五六斤呢,要是蒸成饅頭,足夠十幾個小學生美美地吃一頓了。

但是現在這盆面肯定是沒法再用了,他隨手把麵糰扔到垃圾箱裡,繼續回廚房幹活了。當天中午,這件事情卻被廚娘發現了,於是報告給了這裡的管事——一個脾氣很暴躁的男人,專門負責這裡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這人知道林無憂是陸萬劫帶來的,而陸萬劫又很受顧叔的器重,所謂打狗還需看主人,於是並沒有當面訓斥林無憂,只是在該吃飯的時候,沒有給他分配食物。

無憂很鬱悶氣惱,但是他也不願意為了一頓飯去和別人理論,就一個人埋頭在屋裡睡覺。

當天夜裡,顧叔帶著一群青壯勞力回來,帶了一些野豬野鴨之類的,並不算多。但也足夠這些人高興很久了。

眾人吃晚飯的時候,陸萬劫沒有看見林無憂,心裡有些納罕,然後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白天的事情。顧叔隨口說了那管事幾句,糧食雖然緊缺,但安全才是更重要的。管事也連連答應了,叫了一個小孩子去叫林無憂下樓吃飯,過了一會兒小孩子蹦跳著跑下來,說林無憂困了,不想吃飯。

這是他在擺臉色看。不過顧叔肯定不會為了一個新來的人而得罪自己的舊部下,當即不再理會這件事,眾人熱熱鬧鬧地繼續吃東西。

陸萬劫臉色陰鬱,端著自己的飯碗上樓,回到房間裡。

無憂正站在床邊發呆,見他過來,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地嘟嘴。

陸萬劫把饅頭掰開,大的那一半遞到無憂的嘴邊,說道:“張嘴。”

無憂張嘴咬住,沒甚滋味地嚼著,後退幾步坐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晃盪著兩條腿。陸萬劫站在他身邊,露出一個溫暖人心的笑:“明天陪我一塊出去打獵吧?”

無憂把饅頭掰成小塊放進嘴裡,搖了搖頭,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跟著陸萬劫外出,拖累一群人不說,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

“憂,你要是不喜歡這裡,咱們繼續去別處好了。”陸萬劫柔聲說:“本來我留在這裡,是為了讓你過的舒服安定一些,不是為了讓你受委屈……”

林無憂無奈地笑著打斷他:“跟一堆人在一起生活,免不了磕磕碰碰的,這算不上什麼,你別把我當成玻璃人啦。”他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繼續說:“何況,我還不知道能撐幾天……我不想死在路上……”

陸萬劫猛然別轉過臉,一言不發地走到窗邊,他的手在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一支菸,卻沒有打火機,恨恨地把煙碾碎扔掉。

林無憂不願意看見他這種樣子,當即笑著說:“我還沒死呢,你就要給我臉色看嗎?”

他們倆即使鬧脾氣,也很快就會和好。當天夜裡林無憂把窗外那個不停跳舞的人指給陸萬劫看。陸萬劫見怪不怪,外出打獵的時候也見到過幾個亂蹦亂跳的人。

這種行為異常的原因有很多,也許是大腦受刺激引發的失心瘋,也許是吃多了冰毒,也許是感染了某種破壞中樞神經的病毒比如狂犬病、瘋牛病等。

林無憂並不相信陸萬劫的這些解釋,他坐在床上,兩手交叉放在膝蓋,很認真地講了一個童話故事:“一個小女孩非常喜歡跳舞,星期天的時候她為了跳舞,沒有去教堂做禮拜。結果晚上回家的時候看見門口有一雙紅色的舞鞋,她非常高興地穿上去,然後雙腳就再也不受控制地、不停地跳舞。這樣她連著跳了三天三夜,快死掉的時候,被一個樵夫看見,他揮起斧頭把她的雙腳砍下來,小女孩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