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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心神恍惚著,直到方嬤嬤請了李太醫出去開藥方子,她才回過神來。
“姑娘怎麼就穿著單衣跑出去了呢,幸虧李太醫說姑娘先前的熱症已經有了好轉,若不然再被風寒入侵成了傷寒可如何了得!”
望著喋喋不休責怪著自己的夏兒,慧安心裡一片溫暖,正欲開口喚她,卻險些就喚成了“夏夢”。
春兒、夏兒、秋兒和冬兒是慧安五歲那年母親鳳陽侯特意給她選的四個貼身丫頭,一直陪伴著慧安長大,出嫁時更是作為陪嫁跟到了秦王府。
彼時慧安為了迎合李雲昶的喜好,怕他覺得自己貼身丫頭的名字太過俗氣,這才附庸風雅地給四人改了春原、夏夢、秋琪和冬屏。如今想來,慧安只覺諷刺,那個人不喜自己,怕是她這些小動作他從未留意過吧,便是留意了也只會覺得她可笑罷了。
人大抵都是這樣的,對喜愛的人,便是她言行粗鄙,你也會覺得她是天真直率,而對不喜的是,便是此人再迎合你的喜好,也只是討嫌罷了……只可惜前世的她被情迷了眼睛,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了。
慧安想著自嘲一笑,隨即收了心神望著床前兩個忙碌的丫頭清脆地叫了一聲:“夏兒,春兒!有你們幾個還有乳孃在我身邊,這樣真好!”
慧安靠在方嬤嬤溫暖的懷抱裡,聽著她安撫地話,卻禁不住淚流滿面。前世的她在戀上李雲昶後,因為方嬤嬤一直覺得秦王並非良配,總是苦勸她放棄念想,後來又因為她執意要放棄一切換皇上賜婚秦王妃,方嬤嬤又拼死阻攔,那時候的她被情所迷,哪裡能聽的進去,反倒因為方嬤嬤管的太多對她多加指責,再加上孔心慈的攛掇,她竟狠心將方嬤嬤逐出了侯府。
當年她雖給了方嬤嬤一筆可觀的遣散費,還親自選了兩個丫頭跟隨方嬤嬤專門伺候,可方嬤嬤卻因傷心過多,出府不久便染了風寒,一病不起,最後早早離開了人世。
想著這些往事,慧安只覺又愧疚又難過,低低抽泣了起來。
方嬤嬤一下子便驚了,忙對夏兒二人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退出了屋子。
方嬤嬤輕輕拍著慧安的後背,細聲的勸慰著,“姑娘莫要再哭了,這病還沒好呢,可不能再哭傷了身子。姑娘可是再擔心那一對母女進府的事?姑娘且不用怕她們,那杜美珂雖是官宦之女,但她當年沒做成老爺的平妻,做了十多年的外室,如今她便是入了府那也不過是個妾的身份,不過是個體面的奴才罷了,她那女兒也是個庶出,姑娘您可是這鳳陽侯府的小主子,她們不敢給姑娘臉子看,巴結著姑娘還不及呢。嬤嬤幫姑娘看著,她們本分便罷,若是不知好歹的,且讓嬤嬤對付她們!”
正自垂淚的慧安聽方嬤嬤提起杜美珂頓時便是一僵,漸漸收回了淚水。
是了,前世便是這一年杜美珂帶著孫心慈進了府。彼時母親剛過世兩年,父親和她談了一次,說了很多杜美珂的好話,她看出父親對杜美珂有情,又憐惜那杜美珂本是官宦之女卻為了愛情做了多年外室,又想著母親已然不能復活,父親還年輕早晚要有別個女人,故而便答應父親前去府外杜美珂的住所做客。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杜美珂和孫心慈,她們對她是多麼的熱情和關愛。當時是夏季,正是蚊蟲多的時候,屋中點了薰香杜美珂還是怕她夜裡睡的不安寧,竟拿著扇子生生在她床前受了一夜。
也就是那一夜感動了她,讓她接受了那對母女,同意父親接她們入府。為此她覺著對不起母親,這才在冬季杜美珂母女要入府時去母親的靈位前跪了一夜,致使受了寒大病了一場。
“姑娘若真是難受,咱們不讓她們進府便是,太后一向疼愛姑娘,要不嬤嬤一會就讓人往宮裡遞牌子,待太后閒暇了咱們去求求她老人家,只要請了懿旨,便是那杜美珂的父親是戶部尚書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