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小姐們出於不同心態便紛紛響應了起來。

“是啊,李院士還真是好手氣,這下太學生聽到我們這邊的參比人選怕是高興得眼淚都能笑出來。”

“沒錯呢,那程敏瑜也是個各藝平庸的,這回我們國子監只能靠文公子、白公子還有聶小姐了。”

慧安見眾女紛紛響應許嫣然的話,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被選中的五人中,文思存自不必說,那白御臨父親乃是正二品的右翼前鋒營統領,可是皇帝的親信之人,白御臨的姐姐更是泰王王妃,這樣的家世便是個草包誰又敢出言譏諷?而那聶霜霜則是永寧侯府的嫡出小姐,亦是個有來頭的。相對這些人,六品小官家的庶出小姐程敏瑜和她沈慧安這隻頂著侯府光環、實則已是落毛鳳凰的落魄戶就成了人人拿來宣洩不滿和嫉妒的出氣筒了。

前世的慧安是個一點就著火的炮筒性格,遇事總是少了三分冷靜。但是自打死過一次,慧安便覺心性變了許多,她強迫著讓自己遇事多思多想,強迫著讓自己學會逢迎,學會忍耐,強迫自己變得沉穩圓滑。也不知是重生對她的刺激過大,還是這種潛意識中的約束真的起了作用,抑或是隨著人生此刻她因知曉眾人心思,所以聽著這些酸言酸語倒是真沒什麼氣憤的感覺,事實上還樂的欣賞這種被嫉妒的感覺。心裡更是對她們這種沒品的行為嗤之以鼻,只道三日後騎射比試她拼盡全力勝出便是,到時候便讓這些人統統成為笑話豈不比現在臉紅氣粗地去和她們口舌之爭來的有趣。的閱歷和感悟的積累,慧安已再不是前世那個動不動就揮鞭子的莽撞女孩了。

慧安不生氣,但是文景心聽著眾人的話卻是氣紅了臉,忍不住一摁身前矮桌便欲起身為慧安爭辯。見她如此,慧安忙側身抬手撫上文景心摁在桌上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自己的麻煩,萬沒有讓文景心替她解決的道理。慧安本不欲多計較,但卻也不想文景心因此事堵著氣,她身體本就不好,若再因自己而氣悶,慧安終是於心難安。故而她放了文景心的手,瞧了滿屋子看她笑話的眾女們一眼,輕蔑的勾了勾唇角便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一面歡笑一面更昂著下巴用明媚的眼波去一一掃視那幾個方才頻頻出言譏諷自己的幾位小姐,最後目光落在許嫣然的面上越發笑地眉彩飛揚起來。

教舍之中本來各種聲音都有,卻獨獨少了笑聲,慧安這一連串猶如銀鈴般的笑音便似一道悅耳的音符劃過,響起的既突然又突兀,倒是將那些本還瞧著她滿臉譏諷的小姐們給驚得張大了嘴瞪著慧安不知所謂。

女子之間的口舌之爭公子們自是不會參與,也不屑關注,故而柳院士一行剛離開,教舍中的公子就紛紛起身圍在了文思存那邊,一番恭喜後便聚集一堆議論著這次兩學較量的事。如今聽到慧安清越的笑聲,連他們也紛紛停了聲音皆瞧了過來。這一望竟皆有些被豔光懾到的感覺,但覺心頭一震,眼前一亮。

文思存雖是被眾人圍著,但豈會聽不到教舍中眾女的冷言冷語?他一面笑著應付眾人,一面卻忍不住一直在留意著慧安。如今他和眾人一般望了過去,登時便是心頭一顫。

只見慧安兀自坐在那裡笑得張揚而肆意,那一張白淨的面龐灃浴在陽光下,飛揚的眉梢因笑意而高高挑起,明媚的大眼笑得微眯著,顯得狹長而冷豔,那眼眸波光流轉,頓盼間風華無雙。她微微仰著頭,纖長修直的頸項挺出一種優美的弧度,那模祥幾分灑脫幾分癲狂,幾分恣意,就這般笑著盯著許嫣然,姿態極盡清貴。明明模樣尚未長開,卻不知為何竟散發著一股妖嬈之氣,便如同她身上那件張揚妖豔的紅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