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擺在了桌上,那黃金、錦緞和夜明珠慧安自是不會稀罕,只那鐧鍍金鳳簪卻是樣稀罕物。擁有著將其佩戴在身,便可與王妃執平禮相待。

秋兒見慧安目光落在那簪子上若有所思,便笑著道:“姑娘,有了這簪子,咱們豈不是就不用怕那姜紅玉了?太后老人家一定是聽說姑娘在國子監受了姜紅玉的氣,這才專門向皇上給姑娘求了這簪子,要奴婢說,太后對姑娘可真真比皇上的公主們還要親上一分呢。” 慧安聞言這才收了目光,瞧向秋兒,道:“以後這話不可再說!”

秋兒一愣,但隨即想到,太后不是賢康帝的生母,總是隔著一層,這話傳出去確實不好,故而便吐了吐舌頭,低了頭。

方嬤嬤卻是一嘆,道這簪子雖是金貴,但也就是個死物罷了,你還真當憑它能壓住那姜紅玉不成?自來得了這種封賞的,也就是擺在家中供起來看的,誰還會真將它戴在頭上去和人家皇親國戚爭個長短不成。依老奴看,太后為姑娘求來這簪子也就是表個態,算是給威欽侯府那邊敲打提醒一下了。那姜紅玉若是個聰明的,當不會再在明面上和姑娘過不去了。

慧安聞言點頭,道:“乳孃說的是,春兒,把東西好好收起來吧。”

翌日,睛了多日的天又開始撲簌簌地下起雪來。慧安用過膳,便靠在軟榻上衝外頭觀望,一夜之間院中已素白一片,銀光照的天地亮堂堂的,慧安特讓冬兒在軟榻邊撐起了爐盆,將窗戶推開,瞧著瞧著便起了興致,跪坐在軟榻上身體探出窗外,一面伸手去接屋簷下飄蕩過來的一兩片雪花,一面含笑聽方嬤嬤回事。

方嬤嬤見她高興,素來知她身體極好,便也不多勸阻,只道:“兩處莊子都極好,價錢也穩妥,竹名的意思是那陳家望的莊子雖是離京城更近一此,也便利一些,但她想著那處離侯府西郊的莊子極近,姑娘又再三交代一定要行事保密,故而她怕引來莊子上人的注意,就私下決定買了童子鎮那處三進三出的院子,如今已是安頓了下來。她傳了訊息給二汪,今兒二汪來府中送時鮮蔬菜將這信兒給姑娘送了過來,老奴已叫夏兒將他領到了大廚房的廂房中吃茶,姑娘看可有事交託他去辦?”

慧安聞言拍了拍手跳下軟榻,笑道:“乳孃叫丁二汪給竹名傳信,就說她這安排我很滿意。另外,春兒,快去將我壓在小書房第二格書架後的信拿來。”

春兒聞言快步而去,片刻便將信遞給了慧安,慧安交給方嬤嬤,道:“乳孃,這信是給舅舅的。”她見方嬤嬤蹙眉欲言又止,便拍了拍方嬤嬤的手,道:“我知乳孃擔心什麼,這信一送出,我和老爺的關係算是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了。他總歸是我的生身之父,乳孃是擔心有一日我會後悔吧?”

方嬤嬤果真點頭,一嘆,道:“姑娘可要想仔細了,其實老爺雖是……但總歸心中還是有姑娘的,便是為他自個兒,那也是盼著姑娘能好的。再者說,姑娘雖懷疑夫人的過世和老爺有牽連,但到底這都是姑娘的臆測,姑娘若因此和老爺生疏成仇,這感情也是一步趕一步的,姑娘若真請了舅老爺撐腰,雖是能好過些,但和老爺……這可是踏了一步就再無法回頭的,舅老爺總歸是個外人啊。”

慧安倒不怪方嬤嬤會有這樣的想法,任誰想著,那生身之父也是要比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鼻舅要來的親的多,可她心中難言的苦卻是連方嬤嬤都不能訴說一二的……慧安心頭一嘆,拍了拍方嬤嬤,道:“祖父和母親當年將舅公趕出府,是為了全母親和老爺的臉面。如今母親已然不在,我又已和老爺鬧成如今模樣,還才什麼好頓忌的呢……乳孃只管去送信,其他的乳孃以後自會明白。”

方嬤嬤聞言嘆了口氣,卻捏了那信送入懷中,道:“姑娘但請放心吧,乳孃這就將信送去給二汪。”慧安不由叮囑一句:“這事關係重**娘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