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這個娘子,不敢隨意欺辱……冬兒心中發熱,眼淚顆顆墜落,慧安搖頭一笑,拿帕子給她揩了淚,這才道:“快莫哭了,一會子關榮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快去將人尋來吧。”

慧安對她的好,冬兒都記在心上,言語的道謝太過蒼白,她便也不說,只抹了淚,點了點頭便快步出了屋。

沒片刻關榮跟著冬兒進來,慧安問道:“可知你們爺去哪兒了?”

關榮聞言便道:“昨兒爺將南螢人丟到了趙統領在城西的園子裡,今早上關興來報,說是那在棲霞寺藏身多年的僧人捉到了。因之前爺便交代過,捉了人便直接送去趙爺的園子,便未往府裡帶。奴才得信兒時,爺正陪夫人用膳,便未敢打攪,夫人回屋時奴才將這事稟了,爺出門未叫奴才跟著,卻往西邊去了,奴才想著大概是去了趙爺的園子。”

慧安聽罷心中便有些擔憂,那日因見了蓉姨娘的慘狀,聞了血腥味,回到棋風院慧安便吐了一場,關元鶴憂心不已,便今她不再過問蓉姨娘之事,慧安也知如今身子經不起折騰,便應下了,只是如今聽關元鶴獨自去見那些曾傷害過她的人,慧安還是恐他一時激憤再傷到自己。

尤其這些天關元鶴一直都陪著她,如今遲遲不歸,慧安心中越發不安,只沉默了一會便道:“去備車,莫要驚動人,你隨我出府一趟。”

一炷香後一輛馬車緩緩自關府角門駛出,直奔西市而去。

慧安坐在車中扶著冬兒的手,閉著眼睛假寐,關榮似恐顛簸到慧安,一路行的極為小心謹慎,待到達城西的趙府時已是夜幕微沉。

關榮敲開了門,慧安這才緩步下了車,剛進府沒走兩步,便有一五大三粗的漢子快步而來,一身的黑袍,長著大鬍子,遠遠一瞧分不清哪是身子哪裡是臉。

慧安不覺站定,轉瞬間那人已到了近前,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熠熠發光,卻是蓄滿了擔憂和焦慮,在慧安兩步開外便揚著洪鐘般的聲音道:“嫂嫂可巧來了,我正要叫人去請你呢,趕緊地去瞧瞧將軍吧,格老子的,俺啥酷刑沒見過,自個兒也是個狠的,可也沒見過這麼……滲人的,嫂子趕緊的將將軍自刑房拉出來吧,老子怎麼覺著味兒不對,聽著那裡頭的聲音毛骨悚然的,倒像是刀割鞭打的都烙在了將軍自己身上一般,老子這心裡直發毛啊慧安是見過這趙大鴻的,當年在街頭和汪楊松搶那東姜國王的便是他,當時便知他是個粗人,故而對趙大鴻顛三倒四的言語也不計較。心中卻因他的話為之一揪,忙快步跟著趙大鴻往那刑房而去,她尚未到便聽到裡頭髮出一陣慘叫之聲,那聲音已嚴重扭曲,倒似夜裡被風吹得變了音的淒厲貓叫聲般,登時便叫她渾身毛骨悚然。

慧安不覺停住腳步,蹙緊了眉,趙大鴻卻是一愣,接著便道:“嫂子可是害怕血腥,那俺去喊一聲!”

慧安聞言抬手止住他,卻也未曾挪步,又聽了兩聲,面色不覺有些發白,卻是問道:“他……今兒一直這般?”

趙大鴻卻道:“將軍開始好好的,只叫虎子幾個動手,站在一邊漫不經心地瞧著,只後來審到那棲霞寺的和尚,卻不知怎的,就將俺們都趕了出來,接著便有些不對勁,俺從未見將軍這麼折磨過一個人,那東征軍十八般酷刑,任一個便能叫鐵漢喊爹喊娘,將軍竟是生生把持著力道在那光頭身上用了七八種了,瞧的俺著心裡怎就涼颼颼的。”

慧安聞言不覺狠狠咬了下唇,這才抵住心頭的那一抽。棲霞寺的和尚,除了和五色花有關,便只有多年前那一夜,顧舒雲被一個和尚侮辱……若只是五色花,關元鶴沒必要令趙大鴻他們都出來,那和尚……慧安想著只覺眼前有些發黑,聽著那刑房中還在傳出的慘叫聲,只覺著片片似也凌遲在她的心頭,他那樣的恨,這般瘋枉而偏激地折磨那人,那人多久未亡,他的心便也隨著折磨多久。慧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