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惡報,自嚐了惡果。

而童氏聞言還未曾開口,倒是一直冷麵站在人群前的關元鶴突然出聲,卻是直接對著站在東面的一名青袍中年男人道:“煩勞盧醫正給沈小姐請個脈,並進殿中一查。”

按理說今日乃是鳳陽侯府家事,關元鶴此刻插手進來卻是不合情理的,但此事分明就是有人在設計沈慧安。而沈慧安剛剛和關元鶴定親,如今她若清譽有損,關府也是要丟大臉的,故而關元鶴突然出聲,卻是無人說出個不妥來的。

只他們心中已有了計量,不少人已面露詫異,因關元鶴此刻分明已表明了立場和態度他是信沈慧安的,而且此事若真尋到下黑手之人,顯然關元鶴不打算放過那人!

不少人已將目光投向了孫熙祥,而盧醫正已向慧安行去,孫熙祥登時面色大變,他瞪著眼睛盯著盧醫正,心中緊張不已,可他又分明感受到關元鶴落在他面上冷冰冰如刀刃般的目光,這目光使得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卻是忽略了眾人落在他面上的目光。

而盧醫正給慧安把了脈,卻道:“沈姑娘脈象微亂,似中了少許山茄花毒,中此毒會輕度昏迷,之後手腳無力。只她中毒不深,這才未曾影響行動。她如今傷心過度,致使藥效殘留被激發,這才暈迷過去。”

眾人聞言面色一變,而孫熙祥已忍不住驚喝一聲:“什麼?!中毒!這怎麼可能,是誰對我女兒 下此毒手,叫我查出一定將其碎屍萬段。”

他說著目光卻是瞧向沈峰父子,只此刻他如此叫囂,卻是叫人覺著有藉機掩蓋的嫌疑。而盧醫正已快步進了大殿,片刻他才叫人抬了香爐出來,道:“香爐中有迷心散的殘渣,這種藥是由白曼陀羅,南洋金花等十數種草藥製成的。是一種……能叫人產生幻象……使人迷心的催情藥。只這種藥會令人暴躁不安,中毒者容易在暴怒下傷人,故而並不被人常用。”

他說著面色不免略帶尷尬,畢竟此處還有這麼多夫人和小姐在,他言罷便垂眸站定再不多說。倒是關元鶴聞言雙眸眯了眯,只對盧醫正點了點頭,道:“來日關某定登門致謝。”

盧醫正忙道不敢,童氏本有心叫沙雲娘說出慧安中毒一事的,倒不想關元鶴竟會插手進來,盧醫正是太醫院的太醫,有官位在身,又醫術高明,此事由他說出效果自是好上數倍,如今眾人面色已是精彩十分,紛紛露出了驚容。

顯然大家已經明白這陷害慧安之人,只怕不僅要她的清白,竟還有殺她之心。這迷心散竟有叫人暴躁的藥效在,他們再看承影頭上那個血洞,登時便有些心寒了。

童氏見此,這才瞧了眼不知所措,滿頭大汗的孫熙祥,叫丫頭取下堵在承影嘴上的布,冷聲問道:“承影,你如今招是不招!是誰指使你陷害姑娘的?!”

承影醒過來後見自己衣衫不整,又兩腿痠疼,登時便知發生了什麼。如今她被這麼多人瞧見醜態,又陷害慧安不成,如今她豈會不知自己是中了圈套。她不怨慧安,反倒生出一股超脫之感,雖是哭的兩眼紅腫,卻只欲死去也算解脫了。故而丫鬟一將她口中布帶子取出,她便欲咬舌自盡,可童氏早防備了她會如此,丫鬟青屏已先一步捏住了承影的下巴。

童氏便道:“承影,你現在想死卻沒那麼容易。你想想姑娘平日裡對你的好,你這樣可對得住她?你若有什麼難言之隱儘可說出來,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可說出來,你此刻老實交代,我和姑娘都是心善的,姑娘興許念在與你主僕一場的情分上,還能幫你了卻心願。你若執迷不悟,叫我查出真相來,哼!”

童氏說罷,孫熙祥已 是一臉陰沉地瞪向承影,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她,壓著聲音道:“舅夫人說的是,承影,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一念之差連家人也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