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需要靠賀一愷的手下去營救就行了,沈子欽卻堅決要一起去,賀一愷自知說服不了他,只好由得他一起去,但是女人們不行,於是許念和米藍留在家裡殿後。

等到把人救回來了之後,她們也急匆匆的趕來醫院,帶上了吃的喝的。

沈子欽搖搖不肯接,“我不困也不餓。”

他乾淨的臉上很是憔悴,但還是深深望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這是他認識她以來,見過最安靜的她,上一次發燒,他趕到的時候,雖然她也躺在病床上,但總讓人覺得她隨時會跳起來,還是那樣鮮活。

但這次不一樣,她面孔雪白,沒有一點紅潤的色澤,嘴唇因為乾裂翹起了皮,他真的很怕她再也不願意睜開雙眼了。

他走過去,坐在她的病床前,看她身上插著的管子,還有床邊計測儀器上的數字,心裡一陣翻滾的疼痛。

他拿起棉籤,沾了溫水,往她的唇上,溫柔的擦拭。

他這樣,其餘的人面有不忍,便也紛紛退了出去。

也許在這個時候,留給他們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才是最合適的。

……

聞初顏的嘴唇隨著沾溼的棉籤也變得不那麼幹燥了,她的眉頭緊皺著,像是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沈子欽趕到的時候,那老畜生已經扒開了她的上衣,一隻袖管也被拉扯下來,她白嫩的手臂露在帶著些許焦味的空氣中,胳膊上有兩塊觸目驚心的傷口,臉也憋得發紫,嘴巴被一塊布給堵住了,見到他之後便發出嗚嗚兩聲,然後就暈了過去。

那老畜生見到他們反應也是極快,身後的兩個小弟衝他們就扔了好些燒著的火棍子過來,直接就往後門方向逃,可賀一愷帶了那麼多手下又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逃走,老畜生手裡也有槍,朝身後胡亂開了幾槍又急了,就往水裡跳,陸三帶著人當即也跟著跳下水,沒幾分鐘就把胖子給抓了回來。

但沈子欽已顧不得那麼多,他第一時間就衝上去檢視聞初顏的傷勢,取下她嘴裡布團後,輕拍了兩下她的臉沒有反應,再掐人中什麼的也是一樣,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的胳膊,上面的傷口已經呈紫黑色,曾經那麼白嫩脆弱的面板被不知是什麼東西給弄成這幅模樣,再聯想到死胖子剛才甩過來的火棍和她看見他時最後那兩記眼神,他頓時就明白了。

他可以想象到那樣滾燙的木棍燒成泛著紅光的樣子,再往她身上湊……鋪天蓋地的憤怒讓他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她上衣的另一半摸上去也是溼漉漉的,似乎跟面板黏連在一起,他都不敢再看,那深紅的顏色貼著淺色的衣服,實在是太醒目。

他脫下外套小心的包裹在她身上,即便知道她已經昏迷過去不會有感官上的意識,他還是怕弄疼了她。

然後他站起身,朝著那被人死死制服住跪在地上的胖子迅速舉起了槍,胖子此刻也被效法在嘴上堵上一團布,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沈子欽朝他的左右手各飛了槍,隨著槍聲響起,他喉嚨中發出悲鳴,汩汩的血液從手腕的地方流出來。

沈子欽再沒有看他一眼,抱著聞初顏就走。

將她送來醫院後才知道她的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許多,沈子欽每聽醫生說一句就更加難熬,他當然可以從她的傷口,甚至是嘴角邊的血跡推斷出她受到的折磨,但是這一切只要從腦海裡再複述一次,他就恨不得這些苦難可以由自己來替她承受。

但是他現在只能這麼無措的坐在她的床邊,什麼也幫不了她。

每次都是這樣,他只能默默的陪在受了傷的她的身邊,然後期盼她醒來,再看著她離開。

她要是不醒來呢?

如果是這樣,他想,他願意一直一直一直守護在睡著的她的身邊,這樣他們就永遠也不會分開,她再也不會回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