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驚嚇過度的女子,在這暗夜裡看來,不管是聲音還是嬌弱的姿態,都帶著別樣的風情。

男子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發出的響聲讓謝柔惠嚇得再次抖了抖,她緊緊抓著床,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旦外邊的僕婦丫頭聽到動靜闖進來,她就一頭撞死。

不過他既然敢半夜闖進來,顯然外邊的人已經都打發走了。

他,他想幹什麼?

“你,你別過來,你要是,你要是……我立刻撞死。”謝柔惠顫聲說道。

男子發出一聲低笑,人也站起來。

“祖母,收起你這幅貞潔烈女的作態吧。”他說道,向前走了幾步

謝柔惠死命的往後躲,但躲的是她,擋不住的是別人的靠近,很快男子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投下的高大陰影將瑟瑟的她籠罩在內。

“你這副樣子看著實在是讓人……”男子微微傾身低頭,聲音低沉,“噁心。”

噁心!

是的,噁心!

謝柔惠的下唇咬出血,和慘白的面容形成強烈的對比。

以前雖然沒聽別人這樣說過她,但她看到過,比如當父親和母親看她的時候。

她抬手掩面靠著床帳軟軟的跌坐下去。

身前的陰影也就在這時離開了。

男子轉身走開幾步,又停下腳。

“來人。”他淡淡說道。

來人這句話讓謝柔惠嚇得抬起頭,果然看門外聞聲進來四五個婦人,她頓時羞臊無比,要躲又無處可躲,只得掩面轉身緊緊的依著床帳。

江鈴,江鈴,江鈴呢?

“祖母,明日祖父就要下葬了,你也收拾收拾上路吧。”

冷冰冰的男聲說道。

上路?謝柔惠轉過頭,是讓她走嗎?從府裡搬出去住嗎?

她的視線落在那幾個僕婦身上,隨著男子話音落,幾個人走上前來,其中一個手裡捧著一條白綾。

白綾!

她們,她們是要縊死自己?

謝柔惠大驚,不待她說話,幾個婦人已經圍住了她。

“王妃,請上路吧。”拿著白綾的婦人沉聲說道,手中的遞過來。

謝柔惠搖頭。

“不,不。”她連聲說道,第一次不懼在人前看周成貞,“世子,世子爺,我,我回去,您讓我回黔州吧,讓我回黔州吧。”

周成貞轉頭看她一眼,燈光下臉上浮現一絲笑。

“祖母回黔州做什麼?”他淡淡說道,似乎又想到什麼,哦了聲,“對了,忘了告訴祖母,今日剛剛接到訊息,你家因為用丹藥毒害皇帝已經定罪,你的父親已經下了大牢,秋後待斬,你的母親十天前躍下祭臺,以身獻祭以消謝家罪孽。”

什麼?

謝柔惠五雷轟頂。

父親!母親!

“你騙人!”她嘶聲喊道,人也向周成貞衝來,“你騙人!”

“騙你有什麼好處?”周成貞看著衝近前的女人,嗤笑說道。

話音未落,相對而站的二人都身子一僵。

似乎在不久以前,有一個男子貼在一個女子的耳邊低笑著也說出這句話。

夜半月明的小花園,看起來就像一般畫般的美景,卻是不能提不能想見不得人的一幕。

謝柔惠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

“總之,你不用回去了。”周成貞的聲音也失去了先前的淡然,帶著幾分浮躁,一甩袖子轉過身去,“你家進貢的丹藥讓陛下幾乎喪命,謀害天子的大罪是逃不掉了。”

謀害天子!

“不是的,我家丹砂沒有問題,有問題,也是煉製丹藥的人。”謝柔惠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