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聲的謝柔惠開口了,看著水流一地,滾落的木桶。

“你過來。”她說道。

謝柔清木著臉走過來,站在距離謝柔惠兩步外。

“再走過來一點。”謝柔惠說道。

謝柔清便再次邁步站定在謝柔惠面前,謝柔惠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不僅打了謝柔清,其他的女孩子也嚇懵了。

這是謝柔惠自那次對謝柔淑動手後的第一次打人。

滑稽的是,上一次因為謝柔淑嘲笑謝柔清和邵銘清,所以捱了打,而這一次則是因為謝柔清不讓她們嘲笑自己和邵銘清捱了打。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女孩子們頓時高興起來。

“謝柔清,不是因為你力氣大,別人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的。”謝柔惠含笑說道,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謝柔清咬住了下唇,臉上泛起紅印。

“惠惠,別跟她一般見識,仔細你手疼。”謝瑤說道。

謝柔惠嗯了聲。

“記住了,不是你力氣大,別人就打不了你。”她笑說道,伸手撫了撫謝柔清的臉,轉身離開了。

女孩子們紛紛衝謝柔清哼了聲,興高采烈的跟上去,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和哥哥們分享這個好訊息。

謝柔清站在學堂裡,抬手擦了擦臉,門外有小丫頭怯生生的探頭。

“小姐。”她哽咽的喊道,眼裡淚水盈盈。

謝柔清笑了笑,低頭拎起木桶放在一邊,撿起地上的抹布,忽的用力的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小丫頭嚇了哆嗦一下。

小姐是很生氣吧…

但一下還沒完,謝柔清一個躍步下腰撿起抹布,再次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下一下,一聲一聲,小丫頭漸漸的沒了眼淚,呆呆的看著如同瘋癲了一般的謝柔清。

不,小姐也不像是發了瘋,仔細看,小姐每一次撿起抹布的動作似乎是在跳舞,下腰躍步旋轉,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抹布砸在地上的聲音竟然變的有了節奏,就好像…。。好像隔壁學堂的打鼓聲。

謝柔清回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籠罩下來了,雖然父親母親幾乎不見她,但她還是如常走到謝二夫人邵氏的院子,站在院子外施禮。

門外的僕婦已經見慣不怪了,也只當沒看到,各自揣著手說笑,忽的看到遠處有人過來她們忙站好了迎接過去。

“二老爺回來了。”

謝柔清低頭退開,謝文昌看到她皺了皺眉,便不再多看一眼徑直進去了。

謝柔清衝他的背影施了施禮,這才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剛走了幾步,有人從身後跑來,她下意識的停下腳,還沒轉頭看,那人就從自己身邊撞過去了。

“喂。”小丫頭很生氣的喊道。

看著那是謝二老爺的身邊的一個小廝,現在的謝柔清惹不起家裡任何一個小姐,而作為謝柔清唯一的小丫頭,她也惹不起家裡任何一個下人。

小丫頭嚥下了憤憤的話,轉頭卻見謝柔清手裡捏著一封信。

“這是?”她驚訝的問道。

昏昏的燈籠下,謝柔清的臉上綻開笑容。

“是表哥從京城捎來的信。”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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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昌更換了衣衫,又接過丫頭遞來的茶湯喝了口,滿意的吐口氣。

“怎麼樣?皇帝高興不高興?”邵氏激動的問道。

自從傳來訊息已經到達了京城後,京城裡一天一個來信,水路陸路隨著他們硃砂生意龐大的關係網不斷的送回來,所有人都激動的談論著,想象著皇帝會怎麼樣對待他們謝家進獻的祥瑞。